第十二章 果子狸的味道并不好（2）

    不过事实正像可以想象的那样，我碰到了一个老同学！他正和他的弟弟开着一辆小客货路过。当年我俩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常在一起大段大段地背名人名言，背长诗，背《悲惨世界》里发人深思的章节，现在他就将车停在我面前，并不急于问候，而是从车窗里伸出头问：“你这是到哪儿呢？”他还保持着幽默。

    我惊喜得大叫起来。这一刻的快乐，多少年后我都还能回味起来。

    不用说，他用车将我们送到县城，我和他就坐在后面敞篷的货箱中，开怀畅谈了一路。

    以后我又经历过各种欣喜，但这次的偶遇，却在欣喜中排名第一。

    细节

    品位并不只是有闲阶级的专有。作为无闲的我们，在忙碌的生活中，照样可以活出品位。不过品位跟以下有些事物是相关的：

    品位跟知识面有关。大家在一起谈古论今，你如果插不上嘴，不吭倒也罢了，最要命的是你说：“你们说的那种沙尘暴听说在海上经常出现，对了，我们邻居有个叫克林的小子，以前顿顿挨打，你们说的克林顿是不是指他？”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大家在你周围笑成一团的情景。

    品位跟胸怀有关。雨果的名言我少年时代就背诵：“比海洋更大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大的是人的胸怀。”能容下世间难容之事，这也是我们喜欢的弥勒佛推荐的一种处世之道。弥勒佛的词典里未见“品位”一词，但他的这种思想，却是有品位人应该具备的。

    品位跟钱包有关。关于钱，我们完全不能回避。一个像绅士一样的男人，和女士去吃饭，如果是非亲属关系，他的荷包里拿不出付账的银子，而要由女士来解围的话，那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多少品位可言。说到付帐，我知道多数女士并不是拿不出钱来，只是她既使有钱，在这样的场合，也必须是男士付帐，否则有违体例。

    品位跟细节有关。好多年前，我做了一件让女孩感动的小事，这件小事甚至比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还要小很多。那是一个细雨天，我和一个女孩去逛商店，每次从商店出来，走在街上时，我都要走在她的左边，即靠近马路的一边，有时从商店出来，她无意走到我的左边，我也会从她后面绕一下，走到她的左边，这令她有点莫名其妙。后来我告诉她：男人应该走在马路的外侧，这样来往汽车溅起的泥水，就不容易溅到她身上，另外再严重一点，如果真的出了车祸，汽车先撞的也是我！

    这个女孩后来成了我的夫人。

    品位跟男女有关。男女都要讲品位，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如果男女混用，有时就不好看了，甚至是滑稽。比如穿裙子的女士的坐姿，应该是双腿并拢斜放，这不光跟裙子有关，还好看，所以这是有品位的。但是换成男人也这样坐——唉，我们还是不要去想像了吧，这不只是不好看的问题，还会让人联想到性变态了！但是男人自有男人的品位。有一回我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到场的女士都打扮得体，男士都是西装革履，惟有一位因为来得匆忙，而穿着一件夹克，这与这个场面有点不合拍，不过这位男士却以他幽默的谈吐，得体的举止，优雅的作派，赢得了在场人的一致好感。

    善无大小

    公交车的候车牌旁边，新移来一个小小的报刊亭。

    起先，人们并不在意它，只是在候车无聊时，才信步踱到这个报刊亭前瞅几眼，也有偶然买本杂志的。这时，这个报刊亭跟其他的报刊亭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隔了不久，这个小小的报刊亭居然就生意好得不得了，不但来买报刊的人多起来了，还有的要来批发，报刊社听说这里生意好，直接派人把当天当月的报刊送来代销。更有许多读者还直接把订报款直接交给报亭，让报亭老板代为订购杂志。

    读者对报亭的信任，让局外人大不解，这种场面在生意到处难做的今天，确实不常见了。于是记者来采访，想探个究竟。年轻的老板笑着说出了他的商业秘密：

    “说是秘密，其实一点秘密都没有，就是我见候车的人常常为没有零钱发愁，于是我就天天准备了几十元硬币。只要是人家来换钱，我一概无条件地义务为他们找零，而不是像有些报刊亭那样，非要买点什么才给换。时间长了，大家觉得我这个报亭挺有人情味，于是有事没事就转过来看看，生意就这样好了起来。”

    其实生活中我们也常遇到这类小事：你的自行车没气了，想打气，修车摊虽说让你打气，却要打一次收两毛；在公用电话前想打个电话，问查号台怕花钱，你却到处寻不到一本电话号码簿；公共厕所尽管装修得豪华了，却只管收费，而不能准备应备的手纸……

    做一件善事并不一定非要有多大，有时，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可以让别人感动，而它带来的，也不仅仅是感动……

    记忆中的“牛黄解毒丸”

    我虽然不通医术，但仍知道牛黄对人体有解毒作用。身体犹如淤沙，积淀久了，可能会有些不适，比如上火淤肿之类，此时医生会提醒你服几粒牛黄解毒丸。

    其实人的精神生活，亦要适时“排排毒”的。

    我的少年时候，时值文革后期，街头仍是不平静，不时有打砸抢偷之事，更有红卫英雄押斗走资派、地富反坏右之“弱势群体”。但社会上却在思想上保持着纯朴，即仍是倡导“忆苦思甜”，向工农兵学习之风。我那时年少，加上学校有时不能正常学习，所以我们小伙伴们常常是聚在一起，打土仗，捉迷藏，逛大街，串小巷，非公子哥却作游手好闲状。同伴中有一李姓班长，他的奶奶彼时还健在，老人眼看着我们如此，心里着急，就跟班主任商量，准备给我们在课外上一堂“阶级教育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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