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果子狸的味道并不好（1）

    越来越多的疑点集中在果子狸身上了，这家伙本来名气并不大，这次一闹，遂使竖子成名。

    果子狸属猫科，是一种外型有点像狐狸的野生动物。照片上看，这家伙其貌不扬，既没有狐狸的可爱，更没有猫的温柔，可是偏偏却有这样一个温顺可爱的名字，这让我想起了汪精卫，本来精卫鸟是寓言里多么吉祥的鸟啊，却被汪姓在前面一加，得，成了大汉奸了！生生糟蹋了一个好名字。

    据专家研究，果子狸身上有“sars”的基因元素，换句话说，果子狸有可能传染“sars”病毒，那么富于联想的人们一定会想：要是吃了果子狸的肉，会不会有感染“sars”的可能性呢？人吓人，吓死人！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怕了，因为只怪俺嘴馋，俺就吃过一次果子狸啊！

    说来话不长，那还是5年前吧，我们一行人到一座著名的山区旅游（恕我隐去风景区的名字，以免它受到诛连），晚上，就下榻在宾馆里。吃过晚饭，大家外出散步，一行人沿着山路，听着泉声，踩着蛙鸣，指点着星星月亮，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不知不觉，走出十多里路。

    拐过一个弯，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山区饭店，简陋的布置，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搭建的违章建筑。店老板一见来了一伙人，觉得有生意可做，就向我们喊：“各位吃点什么？”见我们没有回应，他又说：“我这里有新到的果子狸，鲜得很，那可是少见的野味，不想尝尝鲜？”众人好奇，就问了价，有人就提议：“要不来一盘尝尝？”

    尝尝就尝尝，谁还怕了？那时候只有典型，还没有型，所以人人无惧。于是大家一人一个小凳子，围坐在小矮桌前，先叫了几个小凉菜，喝着啤酒，边喝边等着老板的果子狸。

    也就是半瓶啤酒功夫，一大盘果子狸端上了桌，天呐，这是什么呀？黑乎乎的肉块，连着骨头扯不断的筋，隐隐还有一股腥臊的味道。这，这也能算野味？唉，毕竟没有吃过，先不管这些了，挟起一筷子，送进嘴里一块——嗯，味道嘛，全无所谓新鲜，只有那种腥臊味。众人齐呼上当，质问老板，老板说：“这果子狸，就是这味道。大补的东西有几样是可口的？各位慢慢享用，慢慢补吧。”

    眼看着这东西难以下咽，可是一边是老板的大补之声，一边是老板娘哗啦啦的拨算盘珠声——这一大盘，少说也得几十块呀，怎么样，少说费话，吃吧！

    可是面对这一大盘黑乎乎的肉，众人胃口大坏，一块肉夹起来，迟迟不能放进口中，都举着筷子说：“这一块肉值一块钱吧！”于是大家想出个馊主意，划拳，谁输了谁吃一块果子狸，于是这一场原本想吃点野味的野餐，却是这样啼笑皆非，真是花钱买罪受！而本人，乃不幸中之不幸，不但连连告输，而且专司分果子狸的事对我特别“照顾”，不但尽拣大的给，还把据说是果子狸的敏感部分送到我面前，让我备感被人落井下石的痛苦和输赢的无奈！那一刻真想背一遍周星驰的台词：“如果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不吃！”

    事过数年，当今天果子狸成了可能传染的罪魁祸首时，回首往昔，我更想说的是周星星的另一句话：“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偶遇

    人总是盼望着什么。盼什么呢？说不好，不同的时候，会有不同的盼望。冷时盼天暖，饿时盼肚饱，我现在要说的是一种形而上的盼望，即精神上的盼望。俗语说人生有四喜，就是把这些盼望具体化：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最有代表性的喜悦。我这里只取第二项，并不是要断章取义，而是其他三项自己并没有深刻体验，不好妄语。比如没有长期在农村生活过，当然就体会不到什么是及时雨；高考落榜，至今仍是块心病，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洞房花烛夜嘛，是个人私生活，这里就不便细表了。

    偶遇，最大的快乐在于你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快乐会来临，在异乡凄冷的街头，你不可能指望会出现奇迹，你此时也许迷了路，也许找不到朋友，也许丢了钱包，或者有更悲惨的事情。这时候你很可能会有一种潜意识的盼望，这种盼望深深埋在心底的某个小小角落，你甚至不敢细想，因为它太渺茫，渺茫得让你不敢去抱希望。

    可就是这个时候，你碰到了你亲密的朋友，想念的亲人，久违的同学，这种快乐，也许是人生的一种妙境。有时候快乐并不是太复杂，有点像发面用的酵母，只需要一点点引子，就能达到一种妙境，比如这种偶遇，就可能成为快乐的引子，从而引发你的快乐之源。

    多年前的初秋，我来到一个城市找一个朋友。我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在约定见面之前，还要在电话里说明各自的穿着和特征——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们如期相见，并且一见如故，谈得十分投机，然后是吃饭，喝酒，看天色渐暗。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一会儿还要一同到另一个县城，而这个县城的交通并不发达，通往它的末班车已经在天黑之前停运了。我们知道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那时候的交通不像现在这样发达，甚至电话也不很方便，我们无法和已在县城等我们的朋友联系上，也许他们早就等急了，而路途之远我俩也不可能步行。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开始着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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