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在/浮楼（3）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在手背上，然后被她迅速抹去。她咬着牙不去理会，只是固执地坐在原位。

    他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有一种恨意迅速滋生，他冲进去，拎着那个女生的衣领将她甩了出去。明明知道不该这般，但是他控制不了双手，那双手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无法忍受有人害她落泪。

    尖叫声从周围传来。苏小小抬起头，看见他像杀红眼的雪狼一般怒视着他们。她上前拉他，看见他紧张的神情，忽然就陷了进去。一如当年，陷入他深如潭水的黑眸。

    他拉了她走出教室，像是骄傲的王者。

    他们沿着往日的林阴路一直走，然后看见熟悉的猫儿。

    她的眼泪被风吹干，留下两道淡淡的泪痕。

    他握着她的手骤然缩紧，引来她一阵惊呼。他责怪她，说她傻，不懂得反击，任人欺负。

    她瞪他一眼，“是啊是啊。我就是傻，不懂得反击，被人丢下很多年也不懂得抱怨。”

    他停住脚步。垂了头。丢失了方才的气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她们说的也对啦，我不该把食物放包包里的，会有味道。可是，我没有她们的理解一样能活，而这些猫没有我就不能活，你明白的，是吗？”

    他的沉默，让她顿失方寸。

    “明朗。”她唤他。

    她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像是多年前，跟他肆意撒娇的小公主。他舒展了眉，揉揉她的发。

    “小小，我会保护你。”他这样说。

    方才止住的泪水又流出来，她抬头看他，无法给予答复。

    一个男生走过来，他说小小，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奶茶给你。

    接过奶茶，小小抱怨似的吸了一大口。

    明朗觉得似乎有什么越出了自己的轨道，他挡在两人中间，吃醋似的问小小，“他是谁？”

    小小努力想了一下，“他是童言，我最好的朋友。”

    刻意强调的“最好”刺伤了他的心。他未曾预料，已经有人在漫长的八年里占据了他原本的位置，如同他未曾预料，为什么她最喜欢的小甜饼变成了奶茶。

    他看着她，近乎绝望。他不知道要怎样重新走回她的心里。

    她先开了口。

    “明朗，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去图书馆了，再见。”

    是我们。无关乎你的我们。

    明朗转身。越过她，挺直了腰走出她的视线，生怕下一秒会忍不住回头看她。

    “喂，小小，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最好的朋友了啊？”男生童言戏谑的声音传来，惊扰了她的沉默。

    她红了脸，像是害羞的孩子，“你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嘛，现在多给你加个字而已嘛，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伤害了某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久以前，自己也受过伤害。这样，算是补偿了吧。

    有种快意的痛楚。

    “回神，回神，小小，那个男生，对你很重要吧？”

    “不重要。”牙根咬碎，也说不出真心的话。

    “小小。明明是很重要的人，可以就这样轻易伤害吗？”

    “……”

    她答不出。这样的问题，该要怎么回答？

    “小小。我记得你是不懂得伤人的。就算受伤，也会忍着不去伤害别人，不是吗。”

    “……是受的伤不够痛吧。”她放下手中的猫儿，“再见，我不去图书馆了，我很累，想回家睡觉了。”

    落荒而逃。

    童言叹口气，目送她离开。

    爱情是盲目的，似乎是真的。

    绽   放

    明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叶笙的家门前。

    不知何时养成这样的习惯，痛苦的时候，就会想到叶笙，他是最好的倾听者，亦是最聪明的旁观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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