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在/浮楼（2）

    她扁扁嘴，哭成了个泪人儿。她说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揉她的发，安慰她。她甩开他的手，回屋抱了星星出来，捏着它的爪子打他的胸膛。他笑笑，搂过她说再见。

    是的。他说再见。纵然分别，他仍然坚信终有一天自己会再度遇见她。

    临行的那天她抱了猫儿来送他。她哭红了鼻头，他却说不出安慰的话了。给不了承诺，说再多也是谎言。他只是说，小小，无论何时，只要再遇见你，我都会重新喜欢上你，所以，不要担心会忘记，我，一定会认出你。

    就像是懵懂时期最纯真的呓语，却在他的心脏留下最深刻的烙印。

    再   见

    然后八年过去。他有了新朋友，男男女女，穿各色衣服，扬各种笑脸。他却始终不曾忘记她，以及她的猫。她的笑总是像绽放的向日葵，刹那间就将阳光洒遍。

    他在等。等待再次遇见她。

    他握着手中的资料，在十一点四十分站在她的教室门前等她。

    她出来很晚，走廊里静悄悄，她低着头，小步地从他身边经过，然后越过他的视线，如同未曾看见他这个人。

    他笑笑，拉住她，“喂，小小。”

    她像是被吓到的兔子，猛地回过头去。

    她望着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要问什么呢。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陌生的男生。却有着熟悉的笑容。

    他伸出手，覆上她的发，宠溺地揉了揉，然后一字一字地说，“苏小小，我是明朗。”

    明朗。

    她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他的名，然后抬头看他。

    明朗。

    她这样唤过他。在曾经扎着马尾辫的年岁里。

    然后她笑起来，说再见。她挣脱他的手，飞快地跑开。

    他的手顿在半空，失落感漫天袭来。他知道，她是哭了。

    在漫长的等待与失望之后，自己却像是个突然出现的冒失者，骤然打乱了她的生活，未加询问，更加不曾知晓她的意愿，瞬间惊扰了她。多像个孩子，凭着一时冲动，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身边。但是但是，她一定不曾料想，他日日夜夜以来的思念。

    他尾随她，穿过一条条绿茵道，来到空荡的废墟旁。

    她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小心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些面包，喂给面前的小猫。一定又是无家可归的野猫。如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这些小家伙饿肚子。或许，又是巨蟹座的性格在作祟吧。看着猫儿发出满足的呻吟，她扯出一抹笑，似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小小，我回来了。”

    他讨好地说，放下了一贯的冷漠。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放下那张冷漠的面具，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微笑。

    她扁扁嘴，露出他熟知的表情。

    他送她回家，像是曾经有过的亲昵。她给他说那些曾经的现在的猫儿，说无疾而终的星星，说离家出走的铃铛。说着说着红了眼，哽咽了声线。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转眼到了她家。

    她说再见，然后推门进去。他转身，却听见她微微的声音，明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解释呢？

    他装作没听见，咬了牙快步离开。

    门关上了。

    他知道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解释了，但是解释又如何呢？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弥补八年来的缺席。

    萌   生

    她每日都去看那些猫，带着省下来的面包或者饭菜。她喜欢看它们满足地蹭她的手，喜欢它们清澈的瞳。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理解她的这份小欢喜。当夏天渐渐到来的时候，她包包里的食物无法抑制地散发出变质的味道。那些女生掩着鼻子嘲笑她，用刻薄的话来形容那些猫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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