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秦雨（4）

    大概只有顾辰暮能想到这样的损招。

    顾辰暮是唯一一个坚持用联通卡打电话给陆离的，他总是在无聊的时候第一个想到陆离，乱七八糟地聊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关于泰戈尔的诗，王家卫的电影，关于凡?高的左耳和吊桥，还有吊桥上的实景，用蓝色油漆触目惊心喷上去的我爱你。偶尔也会啰嗦陆离，说一些长辈口吻的话语，什么天冷了要加衣服，作业早点做完记得带到学校给自己抄，或者是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

    周末国贸门前一家临街的店面正在装修，工人们在店里忙碌着，进进出出的样子。原本拥挤的繁华街道，除了一些流动的摊位外，能行走的地方变得更少。

    顾辰暮和陆离并排走着，手上还拿着冰淇淋。陆离不时用勺子舀着顾辰暮杯子里咖啡味的冰淇淋，顾辰暮则会趁陆离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杯子里舀过一大勺冰淇淋放在嘴里，嘴角扬起得意的笑。看上去很甜蜜的样子，阳光打在他们的背影上，留下的影子像是“幸福”两字。

    “小心。”站在装修店面门前，一辆自行车不知道从哪里开上了人行道，匆忙的避让中，身体发生了倾斜，顾辰暮拉住了身体失去平衡的陆离。两人同时踏进了一旁1/2的路面上，上面清晰地留着两个脚印。

    “是不是挺对不起装修师傅的？”陆离的脸上尽是歉意。

    “不会的，大不了重新抹平就好了。”

    “辰暮，你说有没有可能就这样凝固。”

    “如果，就这样凝固就好。”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

    凝固后，定格下瞬间。或许在百万年后，人们还可以通过脚印来测量出，人的性别，身高，年龄，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

    关系，是朋友还是恋人？

    分别的花

    “陆离，我昨天看见你了。”早读课上同桌一边喝着牛奶，侧脸过来对陆离说。

    “什么时候？”

    同桌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她，用手指了指前排的少年说。“你和顾辰暮在一起的。”

    “哦，我陪他去买衣服。”陆离扯下了牛奶盒子上的吸管吸管孔里，轻描淡写地说。

    “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嘴里的液体混合着气息倒流充斥着鼻子，陆离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桌递来了纸巾。“你就别开玩笑了。”

    “切。”同桌不满地哼了声，“你们就别不承认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就骗骗我这种善良无知的老百姓吧。你和他的成绩差距是不可能读一所大学的。注定要分开的。”说完同桌把脸转了过去。

    会分开吗？因为不在同一个地方，终究还是要分开，那么说好的天荒地老的友谊是不是就像开在水泥地上的花，有着短暂的花期，就算坚强地活了下来还是会凋谢的，最后只留下花的残骸值得去怀恋。

    分开后，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天各一方。

    填不了的别离

    点击着鼠标，页面不断地切换着，发出咔咔的声音。陆离不断地搜索着自己向往的大学，关掉网页后，想了想又输入了顾辰暮说到的地方。

    “辰暮，要填志愿了，你想填哪？”

    “北航。你呢？”

    “复旦。”

    “挺远的。”

    “……”

    1146公里，北京到上海的距离，坐飞机需要3个小时，坐火车12个小时又44分钟，坐汽车需要16个小时。

    应该是很远的吧，这样就是分开了，被距离分割在两个地方，只能靠电话电脑来联络，总有一天会变得生疏吧。那么以前所定义的天荒地老，是不是选择了告一段落，那些以前一同许下不分开的愿望变得失重坠了下来，坠在地面上，支离破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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