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秦雨（3）

    可是接下来的一分钟，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身边的同学问道，“三模的成绩出来了，你们考得如何？”陆离不得不佩服这些“园丁”般的老师，这好像是三模结束的第三天吧，成绩就被大清早地贴在公告栏里，这些老师好像是太敬业了。

    阳光在惊艳的色彩中间迂回着，空气中流动着静默，教室里像是一副泛黄的黑白照，漠然的人物，空洞的神情，都纠结在复杂的背景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像一粒漂浮在宇宙间的尘埃，在不经意间落进了地球，对面地球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没有知觉的，无奈透着茫然。

    放学后，班主任把大家全部留了下来，训斥一番。千篇一律的责骂中，依旧是对成绩的不满，不过说到后面还是说了些类似要努力之类的鼓励话语。进行了三十分钟的训斥后，班主任留下句，周末回家好好反省一下，便拂袖而去。

    静默像是卡布奇诺上浮着的奶油，浓稠的一层覆盖在咖啡上。同学们都安静地收拾着书包，把自己失落的情绪用动作来掩盖。

    “辰暮。”陆离叫了叫正在收拾书包的顾辰暮，少年抬头看了看陆离。“你这次考了多少？”

    顾辰暮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291，下降46名。”

    下降，从一个高度下滑到另一个较低的位置，而这次班上的三模成绩都是以下降的姿态，除了包括陆离的三个同学是以上升的趋势挺进年级前十。剩余的同学都下降了20-50名左右，其中当然包括了顾辰暮，所以班主任生气是有道理的。

    差距忽然变得大起来。第九名的陆离到第二百九十一名的顾辰暮，中间隔着二百八十二个距离，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距离给拉得很远。就像贴在公告栏上的距离一样，五米长的成绩单，陆离的名字被写在纸的最前段部分，红色的油性笔书写着，看上去触目惊心的样子。顾辰暮则和一片黑压压的名字一起被写在不易发现的角落，需要去仔细寻找才能发现。

    距离，存在于海天之间，蓝色深浅相间着变得遥远起来。

    是朋友还是恋人

    陆离醒来的时候，以为是闹钟响了，后来才发现是顾辰暮的电话。天是透蓝色的穹苍混合着白色的云朵。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直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电线杆上的天线，映刻在天空中像是一副空白的乐章，楼下不时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卖着煎饼或是油条的吆喝声。也可以听见有人伸头出去叫住小贩买早餐的声音。

    陆离被顾辰暮从被子里叫了出来，陆离很不情愿地接了顾辰暮的电话。

    “喂……”

    “陆离起床了，陪我去买衣服。”

    “不要。”

    “你敢不去？”

    “难得放假我要睡觉啦。”

    “你确定你不去吗？”

    “嗯哼。”

    “那好，就这样吧。”陆离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说，“我醒了。”

    “嗯，我半个小时后来你家楼下接你。”

    陆离含着牙刷骂着顾辰暮，刚才他慢悠悠地说，你要是不来，我就去你家楼下喊，陆离你定的内衣来了，陆离瞬间就醒了。换作是别人的话陆离一定会挂掉电话继续睡，可是他是顾辰暮。记得有次顾辰暮说：“你不和我出去，我就去喊陆离，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陆离说了句神经便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单元里除了小贩的叫卖声就是顾辰暮的声音，他用喇叭录下，“陆离，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不停地放着，自己便戴上耳机站在边上，等着陆离冲下来，最后害得陆离的父母差点去报警。想到这里陆离的气就不打一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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