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集 第六章（3）

    我的朋友，他们专横地逼近我们，包围我们，

    但是，我们仍畅通无阻地走遍全世界，

    我们到处旅行着，

    直到不同时代不同时刻都留下我们不灭的印记，

    直到我们跨越了时代，

    若干年后，各种族的男女，

    也像我们一样，彼此成为兄弟和爱人。

    它包罗万象，它便是自然，

    它是大地的广阔，是大地的粗犷和性感，是大地的仁慈，还有平衡，

    它的眼睛不会从窗户向外望而不寻觅任何东西，

    它也不会盲目听信使者的报告。

    它包含信徒和非信徒，它是最庄严的爱人，

    它适当地把握着现实主义、唯心论和美学或唯智论三者的均衡，

    它斟酌了一下身体，发现所有的器官和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很好，

    它，通过了解大地和它身体的有关理论，

    然后进行精细的类比去了解其他的理论，

    一座城市，一首诗，或者一个国家的重大政治理论，

    它不仅相信我们这个地球以及它的太阳、月亮，

    它也相信别的星球和它们的太阳、月亮，

    它建造他或者她自己的房屋，不是为了一天，而是为了永久，

    它看到了种族、时代、时期和世代，

    过去，将来，像空间一样居住在那里，不可分离。

    啊，法兰西之星，

    你的希望、力量和名望的光芒，

    曾像一只长期引航舰队的骄傲的船，

    如今却像失事的船只一样，

    只剩一个无桅的废船在狂风中飘荡，

    在那疯狂拥挤快要溺死的人群里，

    没有舵也没有舵手。

    被攻击的昏暗的星，

    并不仅仅围绕法兰西旋转，

    它也是我的灵魂和最迫切的希望的象征，

    是为了捍卫自由，义愤填膺，英勇战斗的象征，

    是对崇高的理想的向往，对兄弟情义的梦想的象征，

    是暴君和僧侣的恐惧的象征。

    钉死在十字架上的星——你是被叛徒出卖的，

    在一块死亡的土地上，英雄的土地上，你喘息不停，

    这是一块奇异、热情、嘲弄、轻薄的土地。

    可悲啊！但是我不会因你的错误、虚荣和罪过而责备你，

    你那无比的悲伤和痛楚以将它们全部抵消，

    只剩下神圣的你。

    你虽然犯下了许多错误，但你始终有崇高的目标，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不会出卖自己，

    你的确从麻醉的昏睡中哭泣着醒来，

    女巨人，你是你的姐妹中惟一突破让你蒙羞之物的人，

    你不会也不肯带上那传统的锁链，

    你才会在这十字架上，脸色青灰，让钉子深深地钉入你的手脚，

    长矛啊，才刺入你的腰间。

    啊，星啊！啊，法兰西之船，长期被击退打败了的船！

    坚持住，被击中的星！啊，船啊，继续航行！

    大地本身是万物之船，

    它是死亡的火焰和狂暴的混乱的产物，

    它从自己愤怒的痉挛和自己的毒液中产生，

    最终在完美的力量和美丽中出现，

    在太阳下沿着自己的航线前行，

    你也是这样啊，法兰西之船！

    这样的日子已经结束，乌云已被驱散，

    艰辛终于结束，长期的追求得到了解脱，

    瞧！它获得了重生，高悬在欧洲世界的上头，

    (它在那里与我们遥遥相望，欢乐地回答着，

    反映着我们的哥伦比亚。)

    法兰西啊，你的星，光彩照人的星，

    在神圣的平静中更加光辉皎洁，

    放射出不朽的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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