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集 第六章（2）

    总有一个国家是未来的希望和依靠。

    这些州就是最壮丽的诗篇，

    这里不只有一个民族，而是由多个民族组成的富饶之国，

    在这里，人们的所作所为与广播里日夜宣传的一致，

    这里有在忽略特性的广大群众中流行的事物，

    这里有不拘小节的人，大胡子，友善的品德，好斗的本性，而灵魂爱这所有的一切，

    这里有流动的队伍，有人群、平等、差异，而这一切都被灵魂所珍爱。

    离此很远的一个奇异小岛上，

    一位悲伤欲绝的老母亲蹲伏在一座坟墓上，

    她曾是王后，现在却只身坐在地上，

    衣衫褴褛，身形消瘦，

    一头长白发散落肩头，

    在她的脚边搁置着一把未曾使用的王室竖琴，

    她沉默着，

    为她被尸布紧裹的儿子和她的希望而长久默哀，

    她对整个世界都给予关爱，自己却悲伤满怀。

    老母亲，听我一句吧：

    你再不用蹲伏在冰凉的土地上，埋头膝间，

    你再不用坐在那里隐身白发间，

    你可知道，那座坟墓中并没有你要哀悼的人，

    那只是一个幻觉，你所爱的儿子并没有死，

    基督没有死，他在另一个国家获得了重生，

    正当壮年，

    你在墓旁搁置的竖琴边哭泣时，

    你的哭声已经被带走，随风漂洋过海

    以一种全新姿态在另一个国度飞舞。

    为丁香花季节的喜悦，现在歌唱我吧（它正在回忆中归来），

    噢，舌头和嘴唇，为自然着想，请为我选择初夏的礼物，

    为我搜集那些令人愉快的信息（就像孩子们搜集卵石和贝壳一样），

    放进四月和五月里，那里微风吹拂，雨蛙在池塘里歌唱，

    蜜蜂，蝴蝶，歌调简明的麻雀，

    蓝色知更鸟和疾飞的燕子，别忘记那振动金色双翅的啄木鸟，

    那宁静灿烂的薄雾，缭绕的烟雾和水汽，

    养着鱼的水中泛起了涟漪，头顶蔚蓝的天空，

    一切都闪光夺目，溪水在奔流，

    那枫树林，那清新的二月天和酿糖的日子，

    那跳跃着的眼睛明亮的褐胸知更鸟，

    在日出日落时都会唱着清脆的歌，

    抑或飞窜在苹果园中，为它的爱侣筑巢，

    三月里融化的雪，柳树发出嫩绿的芽，

    春天到了！夏天来了！它孕育什么，生产什么呢？

    你，解放了的灵魂——还在不停地寻找什么?

    来吧，让我们别再在这里停留，让我们站起身离开这里！

    啊，如果一个人能够像鸟一样飞！

    啊，逃走吧，像乘着船向前航行！

    啊，同你——我的灵魂，越过一切，进入一切，像船一样在水中航行；

    收集这些暗示和预兆，蓝天，青草，清晨的露珠，

    这丁香花的芳香，这披着暗绿色心形叶子的灌木丛，

    木本紫罗兰，那名叫“天真”的娇小精致的白色花朵，

    这种种标本不是为它们自己，而是为它们的周围环境，

    为了装饰我心爱的丛林——为了与鸟儿一起歌唱，

    为在记忆中归来的欢乐唱一首深情的歌。

    亲爱的兄弟，我的灵魂与你交织在一起，

    许多宣扬你名字的人并不理解你，但不必在意，

    我不宣扬你的名字，但我却理解你，

    我很高兴来详述你，啊，我的朋友，我为你致敬，

    为和你在一起的人致敬，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们共同劳动，一起来继承那相同的责任和传统，

    我们少数人是平等的，无论何时何地，

    我们包括所有大陆，所有阶层，

    允许一切神学的存在，

    拥有人类的同情、理解和友善，

    对各种争论和主张我们保持沉默，

    我们不排斥任何争论者，也不摒弃任何主张，

    我们听见了大叫和喧嚣，

    我们受到了各方面的排挤、嫉妒和责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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