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向前(5)#

    右琪见她走进教室，先发制人的问：「以昇找妳约会啊？」

    「不是啦，他说等等他会去学生会室。」曦仪回到座位，看了一眼左腕的錶，已经是放学后五分钟，开始收拾桌上的课本及文具。

    「咦？为什幺他要去啊？」

    「好像蒋修放学有事。」曦仪愣了一下，话说太快，欠缺考量，但已覆水难收。

    「所以蒋修放学都会去找妳啊！」右琪语气显现惊奇。

    曦仪暗叫不好，构思着如何顾左右而言他，却又觉得似乎有甚幺不对劲，好像……有点不自然……

    是表情吗？没有像她的语气那般惊讶。

    「嗯。」先敷衍过去吧！曦仪想。

    「他骗我！还说放学后没事，这不是要去学生会室陪妳吗？」右琪打探，「让以昇陪妳可以吧？蒋修放学是要载我回家啦！」

    「喔，嗯！」载妳回家？曦仪的手游移在书包的背带，唇不自觉的紧抿。

    「他也真是的，跟我说有事就好啦，又不是一定要他载……啊！曦仪，对不起吶！」右琪双手一拍，单闭一眼，轻鬆地说。

    「我是没有关係啦！」曦仪背起书包，「先走啰！」

    「掰掰伊～」右琪挥挥手，直到她走离教室，阖紧拳头，轻放桌面。

    曦仪面前堆了一堆资料她却都无心处理，双手合十抵额，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曦仪怎幺了？很累吗？要不要我帮妳？」同在教室内的以昇听到叹息，内心一阵慌乱，赶紧展现自己的关心。

    ……这你能帮我吗？

    曦仪摇摇头，给他一抹微笑，心力交瘁的。

    为什幺不告诉右琪呢？

    是怕她会拒绝，怕她脚受伤还要忍痛骑脚踏车吗？

    还是……对你而言，右琪比较优先……

    「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说喔！我一定义不容辞。」以昇灿烂地笑着。

    曦仪只是看他一眼。

    她走到窗旁，向下一望恰好就是车棚，站在那好一会儿，哈了一口气于玻璃，在水气上画了个哭脸，又马上擦掉。

    「站在这是否会看见他们？」她低语。

    ……这是做甚幺？

    我在期待？期待甚幺？

    期待站这可以看见他们？还是期待别见到他们？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以昇看着她站在窗边，橙色的夕晖洒落，映着她，流露着……落寞。

    落寞？

    也许落寞的不是曦仪的背影，而是自己渐渐看清的心。

    以昇仰头，笑了。

    笑了……

    ＊＊＊

    「我回来了。」蒋修踏进门便说。

    屋里灯暗着，他低头一看，ann的鞋整齐无缺的摆在鞋柜中。他按亮灯，整理一下，走到ann的房门外。

    悄悄的转动门把，锁着，蒋修眼神一垂，敲敲门。

    侧耳，依稀传来啜泣。

    回应他的不是话语，也并非另一侧回敲门，而是那愈发清晰的咽呜。

    哭声，听得难过、听得揪心，传到蒋修耳里，又更是一阵惴慄。

    他只能等待，等待她的泪意退去。

    ann坐在地上，仰头又是一乾见底，捏、揉、用力地，产生了残破的啤酒罐残骸于身旁。

    「别喝，妳已经醉了。」蒋修皱眉，看着她满布泪痕的涨红脸蛋。

    「没，我没醉！」ann摇晃不稳地站起，「我醉，也要醉死梦中。」

    踉跄，蒋修赶紧搀扶。

    「然后，然后……清醒后告诉自己这就只是一场梦，只是梦！」她不停地捶打着蒋修的胸膛，被他抓住手腕还是挣扎着，泪再次滑出。

    蒋修闭眼，痛，不只是皮肉。

    无可奈何，对于这位失去联络两年，而今又出现眼前的姊姊。

    「我失去留学的资格，因为g。」ann已冷静许多，她们坐在沙发上，蒋修听着她娓娓道来。

    「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你知道那所大学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名额有两个，就那样顶尖的我和g受到教授的推荐，就在一切都要订下前，毁了！没了！」说到此，她的情绪又激动，蒋修手一揽，轻拍她的背。

    「我到那时才知道我们之间一直有另一个女生存在，而g有着可笑的说词，我和那女孩都是『暧昧对象』，他需要时间决定『女朋友』是谁，最后，他选择她。」

    「顺便选择了谁有留学的资格。」咬牙切齿的，ann目露凶光，蒋修知道，不是因为g辜负了爱情，而是他破坏了ann的梦想。

    「这还是那位教授亲口告诉我的，那是弊端，上层的命令下来，就是那死东西靠爸靠妈。」

    ann环抱着双腿，将头埋于双膝之间，

    「骗走我的爱情我没差，别拿我的未来开玩笑。」

    蒋修轻抚着她的背，看着她摔在地上的手机，拿出自己的并搜寻那个死王八蛋，果不其然，是一篇又一篇、一张又一张的讯息，内容，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狗血的放闪。

    蒋修淡然地说：「出国吧！不透过这里的推荐，直接到那里证明妳的实力。」

    ann没有马上回应，显然是考虑了。

    「行得通吗？」

    「不试，怎幺知道。」一定行的，以妳的能力，以妳的艳容。

    当初ann和g开始「暧昧」时，蒋修并不看好，g也是卓然之人，但在蒋修眼中就是不对劲，也许是认为他还不够，还不够资格与ann匹配。

    如今，果然，是个烂货！

    「那你会跟我一起去吗？」ann小声地问，喃喃自语般。

    对话霎时停止，他犹豫了，蒋修不知要如何回答。

    「反正这里也没啥好留恋的。」ann伸手抓着蒋修的制服袖子，「对吧！」

    按理来说，是的，没甚幺好留恋。但为什幺会有那丝感觉，彷彿是在抗拒着，无法理解，那就是没办法爽口答应的原因吗？

    「我……考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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