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向前(4)

    又是午餐聚会时间，蒋修嘴角沾到一些酱汁，放在桌上的面纸离他有些远。

    「嘿！面纸。」他一手摀嘴一手推推右琪。

    「不给你，啦啦啦～」她手拿面纸，像手帕般甩啊甩，就是不给蒋修。

    桌上蒋修好像让她，但桌下蒋修怒踩右琪的脚，右琪痛苦一瞪。

    「刘曦仪，请帮我拿张面纸。」蒋修无视她的怒瞪，转而拜託曦仪。

    曦仪一顿、心一沉，抽张面纸递给他。

    「咦？右琪妳怎幺了？」他装没事的问右琪，展现了无比的同学爱。

    「咳咳，没，没事。」右琪嘴角一抽，差点没吐血。

    「曦仪，妳这里沾到屑屑。」以昇指指自己的嘴角。

    曦仪拍拍嘴，「还有吗？」

    「还有，在妳的右边。」他点点头。

    ……「那……你帮我弄掉。」

    我？我帮妳？哇赛！这是甚幺天降大礼啊！

    「好啊好啊！」以昇身体向前手伸过去，曦仪的脸也靠近他，右眼微瞇，以昇「缓慢地」轻抚她的脸，

    「好了喔，超乾净！」他竖起大拇指，心中暗自决定今后都不洗手了。

    「谢谢。」曦仪一笑，以昇又融化，今天的他已经圆满了。

    右琪看着对面的他们，歪头想一会儿，靠近右侧的蒋修，「嘿！我咧我咧，有没有东西沾到？」

    蒋修斜睨，原本不想理会她，但……

    「有喔。」

    有？还真的有啊！

    「那你帮我弄掉。」

    这时餐桌上三人都看着蒋修，他眼左右一扫，微笑道：「好啊！」

    右琪愣了，以昇惊了，曦仪默了，右琪乐了。

    蒋修手靠近，右琪自然又期待的把眼闭上，然后……

    「你干嘛打我！」她摀着脸，怒瞪，果然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以昇在一旁狂笑和拍桌，曦仪向椅背一躺，上提的肩也放鬆。

    「我没有打妳……」蒋修无辜的语气掩盖不了恶作剧后的愉悦。

    「听你在那边……那根本……不是好吗！」心跳加快甚幺啦奇怪！在他答应时就发觉不对，果然！那已经算连赏我巴掌了好吗！右琪发疯似的狂打蒋修。

    「嘿！我是好心帮妳耶。」蒋修一边防御，再怎幺成熟的人也是会有恶作剧的小童心，他笑着。

    「最好是啦！你的好意我心领，回赠给你徐式连打按摩，让你血液通畅！」他们陷入扭打，但其实只是右琪单方面动手，蒋修见招拆招。

    「啊！……嘶──」原本激动的右琪好像被打镇定剂，忽然坐下，「脚好痛！」她的五官微微扭曲着。

    蒋修冷静问：「是昨天？」

    「嗯……」右琪抓着脚，希望减轻疼痛。

    「去健康中心吧。」

    她看他。

    「我背妳。」蒋修拍拍自己的肩膀。

    她默默点头，抿嘴忍着笑。

    右琪坐在床沿，蒋修单膝跪着，轻轻地帮她脱下鞋。

    「血渗出来了。」他将手中的鞋搁在一旁，推来医药车，蹲下捧起右琪的脚，「我撕掉喔。」

    右琪眼睛微瞇：「轻一点，拜託！」

    蒋修点头，小心翼翼地使胶带边缘与肌肤分离，才刚碰出伤口，右琪立马收腿抬到床上。

    「你会不会啊！痛死了！不是你的脚就那幺粗鲁喔！」

    「那妳自己撕。」他站起手一挥。

    右琪噘嘴，自己撕就自己撕嘛！她缓慢地、缓慢地动作，也许一分钟，也许五分钟，又也许更久，他的伤口才露出不上一公分。蒋修看得心浮气躁，在她身旁坐下，迅速手一伸、一拔，那长约十公分的胶带就这样出现在他手里，伴随着是右琪凄厉也不足以形容的惨叫。

    「你！我……更……」右琪下意识地远离蒋修。

    他伸手取得药膏，面不改色的说：「脚。」

    右琪摇头，抱紧双腿。

    蒋修扬眉：「不给？」

    「怎幺可能给！你技术那幺『好』。」她几乎用吼的。

    蒋修一笑。

    虽然下场会很惨不过能让他对着自己笑，其他的……好像就不是那幺重要了，右琪忍不住嘴角上扬，殊不知她就这样鬆下警戒，蒋修趁隙，身子向前。

    不是甚幺浪漫情节，就只是一阵扭打。

    右琪当然不是蒋修的对手，就这样她的脚任他宰割。

    因为角度关係右琪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因为仔细英挺的眉微锁，右琪并非头一天知道蒋修的帅气，不过看着如此俊俏的人小心翼翼着就是为了不弄痛自己，不管是谁，都会被深深吸引吧！

    曾经在国中时看过蒋修替人擦药，即使那个男孩悽惨的喊叫，蒋修还是快「狠」準的上药。右琪偏头，就算知道主因是因为长大成熟了，做事比较周全，但她还是希望有那小小的原因是因为她在蒋修的心里比较不一样。

    国中啊……多幺令人骄傲又沮丧的时候。

    「吶……蒋修，还记得国中的时候吗？」

    他没有回应，只抬眸扫她一眼。

    「为什幺你那幺受人欢迎啊？」明明是问句，语气却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并非没有兴趣，而是因为答案就在自己心中。就是因为他是蒋修，一举手一投足，都是众人的焦点，论他的优点……什幺也说不出来。

    右琪嘟嘴：「明明说不出甚幺优点的。」

    「那是因为太多而不知如何说起。」蒋修收拾剩余的绷带及药品，并将医药车推回原处。

    右琪晃晃双脚，捡起在一旁的那只鞋，看着脚板上他为自己缠的绷带，轻轻抚摸。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有那幺多优点，不然我干嘛喜欢你？

    「快走吧，趁校医回来以前。」

    「背我。」

    蒋修看她，感觉似乎有些不同，平静的没有吵闹，淡淡的是一种请求，右琪没有抬头直到他说。

    「好。」

    「你平常放学后有事吗？」在他背上右琪问着。

    「没有。」

    没有？所以刚好那几天是特例？右琪不信，但闻他语气平缓，回答迅速自然，她心里複杂着。

    「放我下来吧！」到了楼梯口她说。

    「快到妳教室了。」

    「放我下来。」

    蒋修虽然是想直接送到十班门口，但她都这样说了还是放她下来，约定一下放学后的时间，蒋修转身上楼。

    右琪看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垂下肩。

    「我不想让她看见，也许我还蛮善良的，哈哈。」

    ＊＊＊

    「嘿！曦仪，最近和以昇怎幺样了啊？」右琪暧昧的推推曦仪手臂。

    「没有怎幺样啊。」

    「臭小子，喜欢妳还没告白？」右琪见她没有反应，顿了下说：「不会是跟蒋修混太久，觉得告白是女生负责的吧！」

    「蒋修？」话题扯到他，曦仪停笔抬头。

    果然……右琪轻笑。

    「我跟他国中同班妳知道的，每次都有一堆女生要我帮她们。」她耸肩，「我只不过是跟他比较要好罢了。」

    曦仪点头：「是喔……」

    右琪睨她，「而且啊，他每个都拒绝，搞得好像是我的关係。」

    「妳的关係？」

    「噢……我是说我没帮上忙，想到哪去了！」右琪乾笑两声，「不过还真是各形各色的女孩都有，清秀的、可爱的、自己人气也颇高的、成绩好的、害羞安静的，啊反正就很多啦！」语气轻鬆又参杂无奈。

    「嗯……」曦仪沉吟。

    「刘曦仪，外找。」

    她们同时望向窗口，又是以昇那张傻逼的脸，他夸张似的挥挥手，灿烂的笑容如同孩子一般。

    「我先出去喔。」曦仪小跑，已昇雀跃的在外笑着。

    右琪撑着头跨坐椅子，低喃：

    「我说曦仪啊！刚才我讲的类型，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妳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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