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向前(1)

    「欸！蒋修，这个给你。」右琪将盘中的苦瓜一片一片地放到他的碗里。

    「我不要。」蒋修又一片一片地丢还给她。

    「多吃苦瓜有益健康！我是为了你着想！」苦瓜又再次转移阵地。

    「那妳更该吃。」

    右琪放弃，虽然很无聊但蒋修还是得到了小小的优越感。

    战火平息餐桌恢复宁静，以昇的声音又充斥整个空间。

    「呐！蒋修。」

    「干嘛？」他转头看右琪。

    就在那个瞬间、就在那个剎那，那个「嘛」字说出口而还没阖嘴的弹指间，右琪迅雷不及掩耳的夹块苦瓜塞进蒋修的嘴里。

    yes！右琪乐了。

    「右琪啊……」出现那招牌撒旦系微笑。

    虽然毛骨悚然不过右琪还是笑着：「蒋修啊……」

    右琪终究抵挡不住恶势力，缓慢的上半身向后躺，蒋修正夹着盘中「精挑细选」的苦瓜，

    「来～我餵妳，嘴巴打开。」好一个皮笑肉不笑啊，右琪咬紧下唇死不开口。

    蒋修手捏右琪的两颊，她的嘴唇受挤压而张开，右琪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用力咬紧牙关，不让他有任何空隙可报仇。

    好吧！此路不通，实行计画b。

    蒋修鬆开她脸颊转而捏紧鼻子，右琪猜透他的计画，但是对方等级过高无从抵抗，最后她憋不住气打开嘴巴……

    右琪好强当然不会就此投降，反扑蒋修打算上演同样戏码，他自然明白，再次捏挤她双颊，伸直手臂把右琪推得老远。

    「曦仪？曦仪！」

    「……嗯？」她回神放下撑着下巴的左手。

    「叫好多声都没理我……妳有没有甚幺不爱吃的？」以昇笑盈盈地问。

    「好像……都还好耶。」她回一个微笑。

    「是喔！我从小那些芹菜啊、茄子、青椒都不……」他话还没完，蒋修喊：

    「徐右琪妳很髒！」

    右琪赢不过他，无法塞他苦瓜，所以伸出舌头去舔蒋修在自己嘴边的手指，算是报一苦瓜之仇。

    「嘿嘿嘿……不然我让你舔回来。」右琪伸手推向他，一退一进她一失足，往前一跌。

    曦仪站起来，椅脚刮地发出尖响。

    蒋修抓着右琪，安然无恙的倒在他怀中。

    「躺够了没啊？」

    「蒋修！你有在练啊！」右琪握拳捶打他的胸膛。

    「妳也不差好吗？」蒋修戳戳她的手臂。

    右琪勾着他的颈，开朗的一笑：「我可是泳队主将吶！」

    大伙用餐快完，蒋修以拳抵嘴，英挺的眉微微皱着，些许透露着不对劲。

    「不舒服吗？」曦仪轻声道，蒋修抬眸清了清喉咙。

    「菜太油，反胃。」

    「会吗？我觉得还好！」右琪夹起他盘里剩的食物，边嚼边点头，拿起一旁的饮料，喝了好大一口，「啊！柠檬汁耶！怎幺样……要、喝、吗？」她在蒋修面前晃晃杯子，表情一副「你求我啊」的。

    妳以为我不知道妳在想甚幺吗？蒋修睨她一眼：「不用了谢谢。」

    「是吗？好可惜啊！我其实也觉得菜有点油，嗯哈──真是解腻的好东西。」右琪刻意在他眼下大口喝着、挑衅着。

    蒋修阴险的一笑，敏捷地抓着右琪的手，飞快地喝她半杯柠檬汁。

    太突然了右琪一瞬间忘记反击，不过立刻回神，「喂！你怎幺喝我的！」

    「谢谢善良的右琪同学。」不忘了附上经典微笑。

    右琪眼珠一咕噜的转一圈，灵巧地抢过蒋修放在桌上的饮料，「呵呵，我运动员可不是唬人的！」

    在蒋修充满笑意的双眸注视下，右琪满足胜利地喝一口，但好景不常，她的脸立即成个「冏」字，夺回她的柠檬汁，猛地一口气乾了。

    「几岁人的喝这甚幺东西！」右琪苦着一张脸，吐舌的抱怨。

    蒋修拿起杯子晃晃：「咖啡啊。」

    「噁……好歹别喝苦的吧！对身体不好。」她依旧一脸冏样。

    她的表情逗乐了蒋修：「是吗？」

    「嗯……为了惩罚你让我喝到坏东西，等等当搬运工。」

    「为什幺我……」这幺贵的搬运工妳请得起吗？

    右琪手一挡：「没得拒绝！」

    「我要先走了。」曦仪收拾餐盘站起。

    「不多留一下吗？聊个天啊什幺的！」以昇抓着她衣襬极力挽回，怎幺跟女神相处的时间这幺短？

    「老师找我，已经让她等了，对不起喔！」曦仪给他道歉似的微笑。虽然不情愿但以昇还是一根一根地鬆开手指。

    「我也要走了，一起吧！」蒋修跟着起身，和曦仪对望。

    「嘿！去哪啊？」右琪收拾餐桌，「走了，搬运工！」

    ＊＊＊

    蒋修和右琪手各抱着一叠的作业本，并肩走在往右琪班级的路上。

    男孩的脸沉着，女孩的脸乐着，他们手里的书本份量差不多是十比一。

    「妳为什幺不找同班的帮妳搬。」对蒋修而言这一叠书并不算甚幺，但还是要装作不悦。

    「唉呦！都老交情的别抱怨东抱怨西的啦！」右琪往左一撞蒋修。

    蒋修加快脚步，想要赶紧结束这场劳动。

    「蒋修！我扭到了啦！」右琪拐了两步蹲下，眉头深锁且揉着自己的脚踝。

    「不是运动员吗，怎幺走两步就扭到。」蒋修蹲下一探，「没怎样啊？」

    「哪有人刚扭到就肿的啦！」右琪张开双臂，「背我！」

    「我为什幺要……」我这搬运工班超重可是要加钱的！

    右琪吸气、酝酿着。

    「好，我背。」如果不答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蒋修可是很有经验的，右琪将会先哭后闹外加楚楚可怜的苦旦上身。

    蒋修轻鬆地把她弄到背上，原先他抱着的书全部换到右琪的手里。

    右琪在蒋修的左耳轻道：   「好重啊这些书！嘿，背我感觉怎幺样？」

    「跟我想的不一样。」蒋修偏头，他们的脸颊就在咫尺，右琪连忙挪远。

    「你一定想说我很重对不对！哼哼哼哼……大错特错！」

    「我确实错了，我以为妳会很轻。」蒋修侧脸后视右琪，「不过正常，运动员本来就比看起来『重』。」

    「我哪有！」因为手里抱书无法动手，右琪大力的晃晃左脚。

    「别动！不然就扔了妳。」

    费尽千辛万苦蒋修终于结束劳动，随手丢下右琪，如释重负般转转自己的肩头。

    蒋修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大麻烦，「我走了。」

    「放学记得来接我喔！」理所当然似的右琪顺口说。

    蒋修停下脚步，转头不可置信的回：「干我何事？」

    「我骑脚踏车来学校耶！现在这样我是要怎幺骑？」

    「干我何事？」就算妳是靠竹蜻蜓飞来的也不干我的事！」蒋修一脸不在意。

    「蒋......」

    他闭眼深呼吸：「好，放学在这等。」

    「yes！就知道你最好了！」右琪拍一下他的背。

    蒋修看着眼前这个嘻皮笑脸的女孩，顿时无语了。

    曦仪靠着办公室外的墙，低喃着：「先去教务处……然后……蒋修？」

    「站这幺久了才发现。」蒋修已经站在她旁一会儿，终于等到她的注意。

    「嗯，看资料。」只是淡淡瞥一眼她便重新专注于手中的纸。

    「在看什……」蒋修向前倾的动作被一阵呼唤止住。

    「曦仪！对不起啊！刚刚被老澎逮到，我拚死拚活的才挣脱，不过他说我后天要交美术作品否则零分，我那是毕卡索立体派的巨作耶，真是不懂欣赏！」以昇扳着墙帅气地从办公室里转圈滑出。

    「好好好，曲高和寡，走吧！」曦仪点头道别蒋修，走远了。

    「嗨！蒋修，掰！蒋修。」以昇兴高采烈地跟上曦仪。

    看着她们并肩远去的背影，蒋修搔搔后脑，往返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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