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炮舰外交”的终结（2）

    21日上午，“伦敦号”和“黑天鹅号”两舰到达泰兴南的七圩港江面。这里是10兵团23军的阵地，陶勇军长正在江边指挥部队准备渡江。他见两艘军舰在江面上游弋不去，恐怕影响我军渡江。时间紧急，他立即请示兵团司令员叶飞，是否将其驱逐。

    叶飞接到电话后，开始以为是将要起义的国民党舰队。他已经得到情报，林遵将率国民党海军舰队起义，并规定了联络信号。他问陶勇：“这些军舰是不是挂的规定起义的联络信号旗？”陶勇说：“挂的是花花绿绿的旗。这些军舰老在我们正面长江上不走，妨碍我们渡江，有点不怀好意，是否把它打掉？”当时陶勇并不知道那是英国旗。叶飞考虑兵团马上就要渡江，事不宜迟，命令前沿观察所挂起警告信号，要江上的军舰马上离开。

    前沿的特纵炮6团挂起信号后，英舰没有反应。从望远镜中看到舰上有人活动，并将炮口对准我方。陶勇不再忍耐了，命令炮兵开火。炮6团的榴弹炮和23军炮兵一齐开火，打得长江上水柱冲天。英舰也向我军开炮，造成我军人员的伤亡。我军炮弹命中了英舰，英军亡15人，伤25人，梅登中将制服被弹片划破。眼看占不到便宜，英舰决定放弃救援“紫石英号”，调头返回上海。

    叶飞、陶勇在开炮之前便将情况向粟裕、张震做了请示，粟裕、张震又迅速向中央军委做了汇报。当日18时以军委名义答复粟、张：“你们所说的外舰可能是国民党伪装的，亦可能是真的。不管真假，凡擅自进入战区，妨碍我渡江作战的兵舰，均可轰击，并应一律当作国民党兵舰去对付，装作不知道是外舰。新华社亦不要发广播去劝告，看其反应如何再说。但如该外舰对我渡江在实际上无妨碍，则可置之不理，暂时不去打它。”

    这天深夜，设在北平六国饭店的中央办事机构收到了英国原驻北平总领事包士敦送来的一封给朱德总司令的信；当时，我方接信人员声明，只当对方是居住在北平的一个外国侨民才能接受其交来的这封信。该信内容是：“请即为惠予颁发最急迫之命令致沿扬子江之贵方部队，以保证三艘军舰之安全”，并请求对“损坏船只之营救工作予以各种方便”。这封信连夜由专人从城里送至当时香山饭店北面的来青轩朱德的住处。朱德看了信，才知长江三江营口岸被重创的两艘兵舰确实是外舰，是英国的军舰。朱德立即将此信派人急送至双清别墅给。

    这时已是22日凌晨2时许。一直高度密切关注着渡江前线战况的，刚刚以军委的名义给总前委发报，祝贺谭震林部渡江胜利及同意渡江后的作战部署，看信之后，他才知道解放军打的是英舰。凌晨3时，他电告总前委和粟裕、张震：“英国人要求我军对于英舰两艘营救被击损之英舰（紫石英号）船员一事予以便利，我们意见在英舰不妨碍我军渡江作战的条件下，可予以营救之便利。对于英国人要求该二舰于营救事务完毕后，仍须开往南京护侨一事不能同意，应令二英舰向下游开去。但如二英舰不听劝告，仍开南京，只要不向我军开炮及不妨碍我军渡江，你们也不要攻击他们。”但是的电报来晚了，在十几个小时以前，23军已经同英舰交火了。

    的电报刚刚发出，临近拂晓5时，渡江前线粟裕、张震发来电报说：东集团23、28、29这三个军全部，31军一部，20军两个师，已于江阴附近过江。10兵团指挥所也已过江。

    这时，驻南京的英国大使馆派一等秘书尤德过江，到浦口与解放军联系，请求停战并营救“紫石英号”的英军伤兵。当时，浦口并不是解放军主攻方向，尤德只见到了渡江作战的战斗部队，没有找到有权受理此事的部门与人员，只得空手返回南京。上海《字林西报》转引路透社的报道称：尤德先生为了获取停火射击而使受伤船员能够得到救助，在今天大清早就自愿前往长江北岸共军军部接头。尤德先生仓促出行，只穿着一件海军衫，只带了一把牙刷和50块中国银元。

    粟裕、张震得到浦口方面的汇报之后，再次向军委做了汇报，军委指示粟张：“加强江阴方面之炮火封锁，一使敌海军不能东逃，二不使英舰再西犯，来犯则打击之。”“对营救紫石英之伤员，如爱德华来不要拒绝，可予以营救。唯须英方承认错误，未经允许不得入我防区。且与国民党兵舰及南岸敌军勾结一起，向我攻击，致使我军遭受重大损失（伤亡252人），此种与我为敌的行为，绝不容许。英方必须承认错误并赔偿损失。你们占领镇江后，应即将紫石英号俘获，解除武装，逮捕其人员。但需要给以适当的待遇，不要侮辱他们。对其伤员予以治疗，但不要释放。必须英方派出正式代表和我方代表举行谈判，英方承认错误，方予释放。”

    一个紧张的白天很快过去了。22日夜，亲自撰写了“新华社长江前线22日20时电”《我三十万大军胜利南渡长江》与“22日22时电”《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两篇新闻稿。这时他已经了解了解放军与英舰冲突的情况，遂又执笔以“新华社长江前线22日24时电”的名义，就英舰进犯解放军防区，写了一篇新闻述评《人民解放军战胜英帝国主义国民党军舰的联合进攻》，全文如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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