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炮舰外交”的终结（3）

    在镇江江阴段的渡江作战中，人民解放军曾于二十日及二十一日战胜英国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的大队军舰的联合进攻，这件事值得全国人民极大注意。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当二十日我军攻击北岸敌桥头据点及江中许多洲岛，准备大举渡江的时候，除和国民党陆军作战外，还要和国民党的海军作战。二十日上午，有两艘敌舰由东向西开来，向我泰兴县西北扬中县正北名叫口岸的北岸桥头阵地发炮，其目的是阻我向中心洲进攻及展开船只渡江。我军炮兵当即奋勇还击，敌舰一艘被毁，不久下沉。另一艘负伤，向西驶至镇江附近大部下沉。此时又有一艘敌舰从镇江方面向东开进，至口岸附近向我阵地发炮，我再还击，又将该舰击伤，该舰后向下游驶去。二十一日上午，又由东面来了两舰，一大一小。此时我即首先发炮，使其不敢迫近，又将该两舰击伤，狼狈向来路江阴方面逃去。由于这一次向敌舰作战胜利，方才将敌舰阻我渡江之计划打破，二十一日下午方得大举渡江。当我军和上述五艘敌舰作战时，江中尚泊有几艘敌舰和上述五舰相距不远，亦参加战斗，唯畏我炮火，不甚积极。直到二十一日夜间，我军还以为上述各舰都是国民党的军舰。到了二十二日，从各方面收集情报，方才知道上述诸舰中，竟有四艘是英舰。四艘英舰中，有三艘在战败后向江阴以东逃去，大概是逃往上海。另一艘英舰现搁浅于镇江附近不远的江中，要待我军占领镇江后才能将详细情形查清楚。在和上述诸舰作战的过程中，人民解放军伤亡二百五十二人，阵地及武器被毁一部。英帝国主义的海军竟敢如此横行无忌和国民党反动派勾结一起，向中国人民和人民解放军挑衅，闯入人民解放军防区发炮攻击，直接参加中国内战，致使人民解放军遭受巨大损失，英帝国主义政府必须担负全部责任。国民党反动派历来勾结美帝国主义发动战争，屠杀同胞，现当日暮途穷之际，又复勾结英帝国主义的大队海军深入长江，图阻人民解放军渡江，此种卖国残民罪行，必须彻底清算。

    其实，公允地说，这两次冲突实际上是在双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打起来的。解放军渡江在即，没有预料会遭遇外舰。英军也不知道解放军就要渡江，更没想到会挨打。

    4月23日白天，在新华社送来的内部参考上看到了西方各大报与通讯社关于长江上英舰事件的报道后，当晚，又为英舰的处置问题，起草了致总前委的电报：“英舰事件，现已震动世界各地。英美报纸，均以头条新闻揭载。请粟、张加强江阴方面的炮火封锁，一则使国民党军舰不能东逃；二则使可能再来之英舰不能西犯，如敢来犯，则打击之。”

    4月21日解放军渡江后，忙于追击国民党溃军，没顾得上寻找“紫石英号”。4月24日，渡江前线总前委根据与中央军委指示，给炮3团下达命令：要迅速查明“紫石英号”的位置和现状，详报与英舰作战的情况，并指示“要医治其伤员，不侮辱其船员”，“亦不必俘虏该船”。

    4月25日，英国海军部增派几艘军舰前往远东，并发表声明：英舰在南京、上海“完全系为于政权更易时治安紊乱之际，从事援助英联邦人民之责。一俟环境许可，即拟撤回英舰”。

    4月26日，炮3团渡江后，在长江南岸溯江而上，沿岸搜索，发现“紫石英号”停泊在镇江东谏壁镇附近江面上。炮团懂英语的参谋晓尧向舰上打招呼，一名英军中尉和翻译上岸来与我方联系。炮3团政委康矛召奉军首长命令赶到现场，与英方交涉。同时他也拍下了“紫石英号”的照片。从保存至今的照片看，该舰已经伤痕累累，舰体已经明显地歪倒而向一旁倾斜。舰船高高的桅杆上悬挂着白旗。在标着“f116”的船头上，一根小旗杆上挂着一面米字英国旗。

    康矛召向英方发表三项口头声明：1．英舰未经人民解放军许可，擅自侵入解放军防区且首先炮击解放军阵地，致使解放军官兵252人遭受伤亡，房屋村庄惨遭破坏。英政府及海军当事人应对此暴行负完全责任。2．英舰应向中国人民及人民解放军道歉，并保证以后不进行与中国人民及人民解放军相敌对的行为。3．中国人民及解放军保留对英国当局要求赔偿损失、严惩凶手的一切权利。英方代表表示：已经身亡的舰长应对此事件负主要责任；该舰现不移动，请求勿再炮击；赔偿问题须经由英国政府及其代表谈判解决。但对首先炮击我军表示抵赖，说是在演习。康矛召反驳说：“当时不是演习的时间和地点。中国人民不应再受帝国主义压迫了，为什么人家打了我们嘴巴还说是摸脸呢？”他要求除留下必要的人员外，英方人员应大部离舰，等候处理。

    康矛召回到团部，即将这次接触与所了解到的“紫石英号”英舰的情况向兵团及总前委作了报告。

    十几个小时以后，西半球的4月26日白天，英国首相艾德礼在下院报告了“紫石英”事件。前首相丘吉尔发言说：“长江事件实为一种暴行，政府以全部责任交由驻华海军司令担负，早应派遣航空母舰做有效之反击。”但是艾德礼对此持谨慎态度，他表示：由于中国局势动荡不定，英国政府对炮击英舰的事件持保留态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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