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诸神共赴盛宴（2）

    “回家？”梅布尔缓缓地坐了起来，大大的黑眼睛盯着凯莎琳，“就这副模样回家？”

    “哪副模样？”凯莎琳不耐烦地问。

    “嗯，你。”——梅布尔给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我没事。”凯莎琳说，“走吧。”

    “你是说你不知道？”梅布尔说，“看看你自己，你的手，你的衣服，你的一切。”

    凯莎琳看了看自己的手，大理石，雪白的。她的衣服，她的鞋子也是，袜子，连头发稍都是。她就如刚刚降下的雪一般雪白。

    “怎么回事？”她开始颤抖起来，“为什么我是这种恐怖的颜色。”

    “你没发现吗？噢，凯茜，难道你没发现吗？你还没恢复正常呢！你仍然是一尊雕像。”

    “不，我活着呢，我在和你说话呢！”

    “我知道，亲爱的，”梅布尔像安慰一个倔强的小孩一样安慰安慰她，“那是因为月光的关系。”

    “但是你能看到我是活着的啊。”

    “我当然能，我有戒指啊。”

    “但我确实恢复了，我知道我已经恢复了。”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梅布尔握住她雪白的大理石手掌，轻轻地说，“你还没恢复呢，是月光的原因，你还是一尊雕像啊。你只是和其他所有的雕像一起活过来了。等到月亮下去的时候，你又会变回雕像了。你仍然是一尊雕像，只是和其他的大理石一起活过来了。那巨蜥在哪里？”

    “在池中沐浴，”凯莎琳说，“而且所有的石雕动物都在沐浴呢。”

    “嗯，”梅布尔尽力从光明的一面看待事情，“无论如何，我们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值得感激的。”

    “如果，”梅布尔闷闷不乐地坐着，当然，仍然是一尊雕像，“如果我真的是一尊活过来的雕像，我怀疑你怎么会不害怕我。”

    “我有戒指啊。”梅布尔决然地说，“振奋起来吧，亲爱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尽量不要去想就是了。”

    她就像对一个割到自己手指的小孩一样对她说话，或者是一个在花园小道上跌倒，爬了起来，膝盖却被砂砾擦伤了的小孩。

    “我知道。”凯莎琳心不在焉地回答。

    “而且我一直在想，”梅布尔轻快地说，“要是其他雕像不是太高傲，愿意和我们说话的话，也许我们可以更加了解这个魔法之地哦。”

    “他们会的，”凯莎琳向耍证到，“至少太阳神是的。他是最礼貌，最和善的了。”

    “他在哪儿？”梅布尔问。

    “湖里，他在。”凯莎琳说。

    “那我们下去吧。”梅布尔说，“噢，凯茜，能回到自己本身的厚度真是太棒了。”她跳了起来，原本盖在她长长的身体上的已经枯萎的蕨草、树枝，因为她恢复了原来的身材，叠在了一起，这下子，就如突然降临的暴风雨掠过森林时树上的叶子一般，全部落了下来。但是白色的凯莎琳却没有动。

    在四周静静的夜色的包围下，两人坐在月光笼罩的草地上。整个花园仍然像一张图画一样，除了喷泉的喷水声和偶尔从西边远远地传来的快车汽笛声打破了它的寂静。但同时，这一切也显得更加的静了。

    “在高兴什么呢，小姑娘？”她们身后一个悦耳的声音问到。她们惊了一下，立即转过了头，就像受惊的小鸟一般。 太阳神站在月光里，身上仍然滴滴答答掉着水底，面带微笑看着她们，非常温和，非常友好。

    “噢，是你！”凯莎琳说。

    “除了我还有谁。”太阳神高兴地说，“你的朋友，这凡间的孩子，是谁？”

    “这是梅布尔。”凯莎琳介绍到。

    梅布尔站了起来，鞠了一躬，犹豫着伸出了手。

    “我是你的奴隶，小淑女。”太阳神用他大理石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说，“但我不理解为什么看得见我们呢？而且为什么你不害怕呢？”

    梅布尔举起了戴着戒指那只手。

    “十分充分的解释。”太阳神说，“但既然你有了它，为什么还保持着这般斑驳的世俗间的外表呢？变成雕像吧，和我们一起到湖中游泳。”

    “我不会游泳。”梅布尔推托着。

    “我也不会。”凯莎琳说。

    “你们可以的。”太阳神说，“所有醒过来的雕像都精通每一门体育运动。而你，有着漆黑的眼睛，和夜色一般的头发的孩子，快许愿让自己变成雕像，和我们一起狂欢吧！”

    “我宁愿不要，如果你可以原谅我的话。”梅布尔小心地说，“你瞧，这枚戒指，你可以用它许愿，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它的魔力会持续多久。我现在变成一尊雕像会非常快乐，但是等到黎明，我又会希望我没有变成一尊雕像了。”

    “凡人确实经常如此，他们说。”太阳深沉思着，“但是，孩子，你似乎不了解你手中戒指的力量又多大。只要你许愿准确，它就会准确地执行。如果你没有给出期限，阿里士莫斯—』放逐的数字之神——施的魔法就会不知不觉混进来，破坏你的咒语。所以，这样说吧：“我希望一直到天明之前，我是一尊有生命的雕像，就和我的朋友一样，天明以后，我会变回原来的梅布尔，有着漆黑的眼睛，和夜色一般的头发的梅布尔。”

    “噢，是的，赶快许愿吧，太棒了！”凯莎琳叫到，“快许愿，梅布尔！如果我们都成为雕像的话，我们还会害怕那只巨蜥？”

    “在有生命的大理石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害怕。”太阳神说，“难道我们不是弟兄吗？难道我们和巨蜥兄弟不是都一样是石头和生命的产物吗？

    “如果我许了愿，就能游泳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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