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跟踪吉米（3）

    其他人也告诉了他同样的感受。

    “现在，想想吧。”他说，“你们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怎么样干掉那个丑丑。”

    每个人都在思考。但是他们的脑子已经因为焦虑和沮丧而疲倦了，他们想到的点子，像梅布尔说地那样，不值得考虑，更别说说出来了。

    “我想吉米没事儿吧？”凯莎琳不安地说。

    “哦，他没事儿，他有戒指呢。”杰拉尔德说。

    “我希望他什么糟糕的愿望都别许。”梅布尔说，但是杰拉尔德叫苏嘴，自己才好思考问题。

    “我想，我想最好坐下来。”他说着，坐了下来，“有的时候，单独一个人能处于最佳思考状态。丑丑是真人，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在门道里，他变成真人了。如果我们能让他回到那里的话，他也许会变回去，然后我们就可以把衣服和其他东西拿回家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凯莎琳问，而更坦率的梅布尔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到门道里去，那个地方！”

    “害怕！大白天。”杰拉尔德讥笑道

    “那里面可不会是大白天。”梅布尔说，凯莎琳打了一个寒颤。

    她说：“我们走过去忽然脱掉他的衣服行不行？他只是些衣服，这样他就没法继续当真人了。”

    “他不可能吗！”杰拉尔德说，“你又不知道他衣服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凯莎琳再次颤抖起来。太阳一直欢快地照耀着，白色的雕塑、绿色的书以及喷泉和庭院看上去像节目布景一样令人愉快、热情浪拢

    “总之，”杰拉尔德说，“我们要设法让他回去，并关上门。希望那时我们能够完全的清醒了。然后，苹果，《鲁宾逊漂流记》或者《瑞士家庭》，或者任何一本你喜欢的没有提到魔法的书。现在，我们动手吧。他如今没那么吓人了，真的，他没那么吓人了。你们看见了，他是一个真人。”

    “我想，这让事情完全不同了。”梅布尔说，她设法去体会事情也许真的不一样了。

    “光天化日呢，看看太阳吧。”杰拉尔德坚持说，“走吧！”

    他拉着一人一只手，坚定地向杜鹃花丛中走去，吉米和丑丑被告知在那儿等着。他们一边走，杰拉尔德一边说：“他是真人！”“阳光明媚。”“马上一切就结束了。”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些事情，所以应该没有错。

    当他们走进灌木丛的时候，闪闪发亮的树叶沙沙地抖动着分开了，女孩子们还没来得及向后退，吉米已经从里面闪出来，跳到阳光下。树枝在他身后合拢了，没有因为其他人的出现晃动，没有因为其他人的出现沙沙作响。只有吉米一个人。

    “他在哪？”两个女孩儿同时问。

    “在杉书小道里走来走去。”吉米说，“在一个本子上做加法。他说他有钱得不得了。必须到镇上的证券交易所之类的地方去一趟，那些地方把钞票换成金子。如果你聪明你就会去那儿，他说。我想到证券交易所去一趟，你们想不想去？”

    “我似乎不太关心换钞票。”杰拉尔德说，“我的零钱够多了。带我们去看看他在哪里，我们必须除掉他。”

    “他有一辆小轿车。”吉米拨开杜鹃花叶，接着说，“一个带网球场和湖泊的花园，一驾马车和两匹马。他有时候到雅典去度假，就像其他人到马尔盖特去度假一样。”

    “最好可以告诉他，最近的路是从他认为他昨晚找到的旅馆出去。这样我们就可以让他到门道里，推他一把就跑，然后关上门。”

    “他在那儿会饿死。”凯莎琳说，“如果他真的是真人的话。”

    “我希望不要持续得太长，戒指的魔力，别……无论如何。这时我唯一能想到的。”

    “他有钱得不得了。”吉米继续说，他没注意到灌木丛分开了，“他正在为他居住的地方的人们修一座公共图书馆，他还让人把自己的画像画下来挂在里面。他觉得人们会喜欢他的画像的。”

    走过杜鹃花丛，孩子们来到两边长着各种高高的松树和杉树的草地上。“他就在拐角的地方。”吉米说，“他真是富得流油。他不知道该拿它们来做什么。他正在修一个马槽和自动饮水机，上面有一尊他自己的半身像。他为什么不在床边修一个私人游泳池？这样他一早就可以滚进去。我希望我有钱。我很快就会做给他看。”

    “这是一个明智的愿望。”杰拉尔德说，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真奇怪我们为什么没有这样想过呢。哦，天哪！”在松树的绿色阴影中，在树林子的静寂中，只传来树叶沙沙的声音和其他三个不高兴的人激动的呼吸声，原来吉米的愿望实现了。吉米飞快地变成富人，再明显不过的变化了。可怕的事情在于，虽然他们目睹变化发生，可是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即使知道，也无法阻止。他们可以看见的一切便是吉米不断地、惊人地变老了，吉米，他们的吉米，从记事以来就被他们戏弄、与他们争吵、然后又与他们和好的吉米。事情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间。但是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他们看见吉米变成小伙子、年轻人、中年人，然后在一种震颤中，他似乎定格成一个上了年纪的绅士，其可怕和明确真是难以形容。这位绅士衣着豪华但很有些邋遢，他低头丛眼镜里看着他们，向他们询问去火车站最近的路。如果他们没有看到变化发生，没有每个细节看得那么清楚，他们绝不会猜到，这个带着大礼帽、穿着大衣、肥马甲弧线处挂着海豹皮毛的、敦实、富有、上了年纪的绅士就是他们的吉米。但是，正如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明白这是个残酷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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