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跟踪吉米（4）

    “哦，吉米，不要！”梅布尔绝望地叫道。

    杰拉尔德说：“太残忍了。”凯莎琳则放声大哭。

    “别哭，小姑娘。”曾经是吉米那个人说，“你，小伙子，你不能礼貌地回答一个礼貌的问题吗？”

    “他不认识我们。”梅布尔嚎啕大哭着。

    “谁不认识你？”曾经是吉米那个人不耐烦地说。

    “你-你-你不认识我们！”凯莎琳抽泣着说。

    “我当然不认识。”曾经是那个人说，“但是你显然不必为这件事如此伤心。”

    “哦，吉米，吉米，吉米！”凯莎琳比刚才哭得更大声了。

    “他不认识我们。”杰拉尔德承认，“听着，吉米，你、你不是开玩笑，是吧？因为如果你在开玩笑的话，简直是太过分太卑鄙了。”

    “我的名字是……”曾经是吉米的那个人说，他正确无误地报出了名字。顺便说一句，也许应当给这个曾经是吉米的变富了的矮胖子一个短一点的名字，胰我刚才叫的名字简单一点。让我们用“那个人”来代替“那个曾经是吉米的人”。

    梅布尔吓坏了，小声问：“我们该怎么办呢？” 接着她大声说：“哦，詹姆士先生，不管你怎么叫你自己，请一定还给我戒指。”因为在那个人手指上清清楚楚地戴着那枚至关重要的戒指。

    “你要干什么？”杰拉尔德用绝望得无力的声音说。

    “你的关心很讨人喜欢。”那个人说，“你能告诉我，嗯，不，你不能告诉我，最近的火车站给怎么走吗？”

    “不，我们不能。”杰拉尔德说。

    “那么，”那个人仍是彬彬有礼地说，虽然显然有些愤怒了，“也许你能告诉我最近的疯人院该怎么走？”

    “哦，不、不、不！”凯莎琳说，“你没有那么糟糕。”“也许没有。但是你们有。”那个人反驳道，“如果你们不是疯子，那就是傻子。但是，我看见前面有一个精神正常的先生。实际上，我好像认出他是谁了。”的确，只见一个绅士正走过来。那是年老的丑丑。

    “哦，你不记得杰瑞了吗？”凯莎琳叫着说，“还有凯思，你们的凯思小猫咪？亲爱的亲爱的吉米。别这么无聊！”

    那个人透过眼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说：“小姑娘，我很抱歉，你没有受到更好的教育。”说完，他固执地走向丑丑。两顶帽子举起来，几句话交换完毕，两个上了年纪的身影并肩沿着两旁都是松树的绿色道路走了，三个可怜的孩子跟在后面，吓得惊惶失措，最糟糕的是，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他希望有钱，当然，他现在有钱了。”杰拉尔德说，“他有钱买票，有钱买所有东西。当魔法消失的时候，这一切也会消失的，不是吗？他会在某个地方发现自己穷途潦倒，也许在一个很棒的旅馆，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那儿的。”

    “我想知道丑丑们会活多久。”梅布尔说。

    “对了，”杰拉尔德说，“那倒提醒了我。你们两个必须去把衣服和其他东西收拾起来，藏起来，你们乐意藏哪儿就藏哪儿。我们明天把它们拿回家，如果还有明天的话。“他阴郁地补充。

    “哦，别这样！”凯莎琳说，眼泪再一次要夺眶而出，“你不要觉得什么事情都会这么糟糕，太阳不是还照样升起吗？”

    杰拉尔德说：“听着，我必须要盯着吉米。你们两个回去告诉小姐，我和吉米在火车上跟着一个绅士走了，告诉她那个绅士看起来像一个叔叔。他确实像个什么叔叔。接下来还有很多麻烦事呢，但是必须这样做。”

    “怎么整件事情全是谎言。”凯莎琳说，“你看来似乎不能直截了当地实话实说。

    “别担心。”她的兄弟说，“这不是撒谎。我们身陷荒唐的魔法中，这和魔法中的其他任何事情都一样真实。就好像梦中说谎，你无法控制。”

    “那好吧，我只知道我希望事情会结束。”

    “你这个愿望很有用。”杰拉尔德说，他被激怒了，“再见，我得走了。你们得留下来。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你们感觉舒服一点，，我不相信这件事有任何真实的地方，不可能，太荒谬了。告诉小姐我和吉米要回来喝茶。如果我们碰巧没有回来，那我也没有办法，除非吉米可能有办法。” 他开始跑起来，因为丑丑和那个人（不久前的吉米）加快了步伐，女孩子们落在后面了。

    女孩子们望着他们离去。

    “我们必须找到那些衣罚”梅布尔说，“很简单。我以前常常想当个女英雄。不过当机会真正来临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对，非常不一样。”凯莎琳说，“我们找到衣服后，应该藏在哪里呢？不会……不会要藏到那个门道里吧？”

    “决不！”梅布尔坚决地说，“我们把它们藏在石头大恐兽里面。他是空的。”

    “他的石头身子会活过来。”凯莎琳说。

    “在阳光底下不会。”梅布尔自信地告诉她，“而且没有戒指也不行。”

    “今天不会有什么苹果和书了。”凯莎琳说。

    “是的。但是我们一回到家就可以做小孩子做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开一个洋娃娃茶会。那会让我们感觉到不再真有魔法。”

    “这么说来，那将一定是一个非常不同凡响的茶会了。”凯莎琳将信将疑地说。

    现在我们看见杰拉尔德小小的但是坚定的身影尾随着两个上了年纪的绅士，他跋涉在阳光照耀的路面上扬起的柔和白灰尘里面。他的手插在裤兜里，各种各样沉甸甸的硬币让他沉浸在一种满足感中。他在集市上施魔法赚了钱，这是他得到的一份。他的网球鞋悄声无息地把他带到火车站。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在售票处帖叫詹姆士的那个人的声音说“一张到伦敦的一等车厢”，然后，那个人和丑丑一起向月台走去，他们一路上彬彬有礼地谈论着政治和卡菲尔市场。直到这时，杰拉尔德才买了一张到伦敦的三等车厢往返票。火车风驰电掣般冲进来，吱吱嘎嘎地尖叫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被盯梢的人在涂蓝色线条的车厢坐下来，盯梢者跳到黄色的木车厢里。一声口哨响起，一面旗帜挥动，火车拖动着自己的身躯，扭动颠簸着出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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