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丑丑们复活了（4）

    然而，他们还是在铁阳台下排开来站着。杰拉尔德临走时又看了他们一眼，内心深处偷偷奇怪为什么自己没被吓着，虽然表面上他心里正祝贺自己的勇气，因为情形看起来相当恐怖。如此说来，很难相信他们真的只是没有内脏的衣发枕头和棍子。当他沿着梯子往上走时，他帖他们用他们满是“乌乌”、“啊啊”的奇怪语言在说话。他觉得他辨别出可敬的丑丑的声音：“很有绅士派头的小伙子。”然后是戴着花儿编的帽子的小姐热心地回答：“是的，确实如此。”

    彩色玻璃门在他身后关上了。身后是院子，院子里有七个不可思议的家伙。面前是静默的房子，房子里有五个人，正如他再清楚不过的那样，五个被吓得不行的人。你也许会认为丑丑们根本没什么好叫人害怕，但那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丑丑活了。你得做一个才知道。随便拿一件你爸爸的旧西发他没戴的帽子、一个或两个垫子、一个绘制的纸面具、几根棍子和一双鞋，这些就足够玩这种把戏了。让你爸爸借给你一个愿望戒指，当它奏效后就还给你爸爸，然后你再看看你感觉如何。

    当然，杰拉尔德不害怕的原因是他拿着戒指；而且，你已经看见了，戴戒指的人任何东西都不怕，除非他碰到那个东西了。但是杰拉尔德非常了解其他人此刻的感受。正因为这样，他在客厅里停了一下，试图想象如果他受了惊吓，像他确信其他人所受的惊吓一样，什么能抚慰他。

    “凯思！喂！怎么了呀，吉米！梅布尔，嗨！”他大声地、兴致勃勃地叫道，他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非常不自然。

    餐厅的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

    “我说，真有意思啊！”杰拉尔德继续说，同时用肩轻轻推开门，“往外看看！你们关着门干嘛？”

    “你一个人吗？”凯莎琳压着嗓门，像说悄悄话一样问。

    “当然是了。别犯傻！”

    门开了，露出三张受惊的脸和放得乱七八糟的椅子，那些古怪的听众刚刚在上面坐过。

    “他们在哪里？你把他们许愿许回去了吗？我们帖他们在说话。真恐怖！”

    “他们在院子里。”杰拉尔德充分调动他最欢快兴奋的声音说，“有意思极了！他们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十分友好，十分让人愉快。真是有趣非凡！别跟小姐和伊丽莎白说这些。我去把她们俩安顿好。现在凯莎琳和吉米该上床睡觉了，我送梅布尔回家。而且我只要出去，肯定能给丑丑们找到寄宿的地方。不过他们真的很有趣，我真希望你们都能和我一起。”

    “有趣？”凯莎琳忧郁怀疑地重复。

    “有趣极了，乐死人。”杰拉尔德断然宣称。“现在，你们听着我要对小姐和伊丽莎白说什么，并全力支持我。”

    梅布尔说：“但是我们出去之后，你不能立刻抛下我一个人，和那些可怕的家伙一起。他们看上去像魔鬼。”

    “你等他们走近了再发表意见。”杰拉尔德提议，“怎么了，他们不过是普通人。他们当中的一个对我说道第一句话是让我推荐一家好旅馆！我开始袒懂，当然，那是因为他们嘴里没有上颚。”

    话一出口，杰拉尔德就知道说错了。

    梅布尔和凯莎琳的手正握在一起，她们握手的方式显然表现出她俩刚才怎样在恐惧中互相拥抱。现在，她们又抱在一起了。而吉米坐在曾是舞台的桌子边缘，用靴子踢着粉红色的床罩，显而易见，他发着抖。

    杰拉尔德解释说：“没关系。我是说，关于上颚的事。你们很快就能理解。当我走开时，我帖他们说我是一个有绅士派头的小伙子。你们知道，如果他们是魔鬼，他们才不在乎注意这些小事呢。”

    “他们认为你多有绅士派头倒无关紧要。如果你不想送我回家，你就不是个绅士。很简单。你送我吗？”梅布尔想知道。

    “我当然是绅士了。别老闹着玩了。到小姐那儿去吧。”

    他说话时已经戴好帽子，眼下他跑上楼梯。其他人挤在客厅里，帖他心情轻松若无其事好像没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情一样敲法语女教师的门，接着帖他再三打消她的顾虑，说“只有我一个人，我是杰拉尔德，你知道啊”，停了一会儿，是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低声会谈，然后法语女教师和杰拉尔德在伊丽莎白的门口，让她安心。坦率机智的口才让恐惧的伊丽莎白安静平息下来。

    “猜猜他在向她们撒什么谎。”吉米嘟囔着说。

    “哦！不是撒谎。”梅布尔说，“他不过尽量把对她们有好处的真相告诉她们。”

    “如果你是个男人，”吉米刻薄地说，“你肯定是个残忍阴险的人。”

    “即使我只是一个男孩，”梅布尔反驳道，“我也不会被一群旧衣服吓得没命。”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杰拉尔德甜得像蜜糖一般腔调从楼梯间漂下来，“我们没想到回吓着你们。这是个不错的魔术，不是吗？”

    “听呐！”吉米小声说，“他在告诉她说这是我们的一个魔术。”

    “哎呀，可不是吗。”梅布尔坚决地说。

    “这确实是个精彩的魔术。”法语女教师说，“你是怎样让那些木偶动起来的？”

    “噢，我们经常用绳子拉动它们，你知道。”杰拉尔德向她解释。

    “他说得没错。”凯莎琳小声说。

    “这个魔术真了不起，让我们再看你们表演一次吧。”法语女教师边说边踩到楼梯最后一级的垫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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