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萨维：你的生存权赢了你的罪恶（2）

    1985年，一名克萨斯州男子在达拉斯假日酒店实施抢劫时杀死一名店员。杀人犯托马斯·米勒是一个黑人，年仅20岁。1986年，托马斯·米勒被判死刑，其后米勒不断上诉。2005年6月14日，美国最高法院以陪审团人选受到种族歧视为由，推翻了对托马斯·米勒的死刑判决。官大卫·苏特在裁决书中指出：“法庭的公正性和完整性在陪审团人选问题上受到了种族偏见的威胁。控方在审判过程中更换了11名黑人陪审员中的10人，所有这些都清楚地表明歧视。”

    凯文·维京斯与托马斯·米勒的判理明，美国法官特别是联邦最高法院法官认为，对任何可能被判处死刑的犯罪嫌疑人必须深入调查其成长经历和犯罪背景，不能简单地以“杀人者抵命”的原则来处理。许多犯罪嫌疑人由于过去所遭受的种种虐待和歧视，心中愤愤不平，就偏执地认为只有报复才是宣泄他们不满的唯一途径。可见，他们的犯罪行为有很大一部分是由社会、个人和政府造成的，不能把这种责任完全推在他们身上。司法机关应该考虑到社会、个人和政府的因素，并以此作为对犯罪嫌疑人减刑的理由，这应成为普遍有效的法理。这一法理告诫人们，要反对各种歧视，平等、友善地对待人，扶助弱者，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任何人都不要仗势欺人，更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就会遭到报复，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种报复个人、社会和政府的力量，形成冤冤相报，人无宁日的局面。同时，它也展示了一个真理：死刑既不是吓阻社会凶杀的最好手段，也不是完全合乎社会正义的裁决，它只是人类在凶杀面前的消极行为，人类社会终究要废除这一残酷的刑罚。

    第三，陪审团不想成全穆萨维“速死”的愿望。穆萨维承认自己曾参与“9·11”事件，是为了被判处死刑而成为“烈士”。因此陪审团不想让他以“烈士”方式去死，这样就不会为恐怖分子提供宣传招数，也不会导致一些人在穆萨维死后纷纷效法他的做法，与美国为敌。穆萨维的一名辩护律师麦克马洪对福克斯电视台说：“穆萨维想来我们国家死，他现在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实现。他醒来后会发现，除了自己，他没人可恨。”

    在穆萨维未按控方主张刺死刑而判为终身监禁一案中，辩护律师起了巨大的作用。他们抵挡住了受害者家属和舆论所造成的巨大压力，维护了司法公正与社会正义。如果不是辩护律师向陪审团介绍穆萨维在童年所遭受的家庭虐待和种族歧视，陪审团就缺少一个对他减刑的重大理由。

    同时，穆萨维一案还说明美国法律所具有的无上权威和美国人的法治意识。“9·11”恐怖袭击给美国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同时也给他们留下难以抚平的创伤。因此，在对穆萨维的判刑上，大多数美国人都希望判处穆萨维死刑，以严惩并警告这一罪恶的制造者。当联邦陪审团理性地判处他终身监禁以后，并没有引起美国各阶层人士的抱怨，也没有任何受害者家属抗议法院的裁决，他们都一致遵从法院的判决。指挥反恐战争的总统布什也公开声称法院的裁决是公正的，政府尊重法院判决。可见，法律至上已成为美国政府和民众的普遍共识。众所周知，“9·11”恐怖袭击的策划者和实施者都是伊斯兰极端恐怖主义者，直到现在美国始终是伊斯兰教徒中的恐怖主义分子攻击的主要目标。但美国法院、政府和人民并无任何狭隘的民族报复心态。在此次审判中，美国法院严格遵照既定法律和制度办事，不因人而异，不因为穆萨维“人人皆欲杀”而法外施法，这既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又从根本上震慑和预防了犯罪。每个人都可从判决中深深体会到，法律是严肃的，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如果按照某些人的一般看法，既然证明穆萨维直接涉及了导致数千人无辜死亡的证据确凿，他本人也对此供认不讳，那么在许多当事人，包括遇难者家属、纽约州长派塔基、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当时的警察局长克里克等的纷纷要求下，法院理应判处穆萨维死刑。但美国的法院却让这样一个难逃一死的人，最终逃脱了死刑。许多人不解，难道真如穆萨维所说的“美国输了，我赢了”吗？

    美国人有他们自己的解释。穆萨维多次当众藐视法庭和证人，对自己的罪行毫无忏悔的嚣张行为，是自知罪不容赦后的垂死挣扎。他故意夸大自己的罪行，把自己标榜成恐怖分子眼中的“英雄”，成为他们模仿的对象。只要穆萨维被执行了死刑，许多仍在活动的恐怖分子就会充分利用这个“烈士”的形象，煽动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到恐怖活动的行列。而终身监禁的判决既击破了穆萨维等人的幻想和图谋，又维护了法律的严肃性，正如前民主党议员勒默尔所言：“穆萨维将很快消失，并慢慢地死去。”

    在穆萨维一案中，美国是最后的赢家。因为它所倡导的“生命高于一切，生命不可侵犯”的理念得到了最终的张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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