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们最需要的英雄

    也许，在每一个时代，人们都需要英雄以及英雄的事迹来装点他们的年代与生活。

    半个多世纪后，1990年，美国进行了一次关于“谁是美国人心目中二战期间欧洲及亚洲战场上的英雄”的民意调查，结果，艾森豪威尔和陈纳德分别获得了这一荣誉的称号。

    二战时期的太平洋战场，美国对中国的援助中一直都存在着陈纳德与史迪威之间的矛盾，在这种矛盾中，马歇尔将军把偏袒投向史迪威一方，但陈纳德“作战天才”的称号偏偏却是马歇尔给予的。

    珍珠港事棘发后，香港、菲律宾、新加坡等地相继被日本占领，不少人持悲观态度，认为日本会赢得这场战争。所以，当时的美国社会需要一股与孤立不同的气息来激起他们的战斗豪情，飞虎队以他们在中国战场上的辉煌业绩让整个世界都对他们刮目相看的同时，也振奋了美利坚民族的士气，适时地扫除了悲观情绪——当时的飞虎队还处于民间状态，飞虎队员们也是一群没有军籍的“平民百姓”。

    这一切都与陈纳德的名字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战争年代，一切条件都是非常简陋的：当地的气候雨水多，气温高，夜晚还有各种各样的昆虫飞到队员们的营房里……一切的一切都出乎那些桀骜不驯的年轻小伙子们对战争豪情的幻丽想象，意志薄弱的一些人甚至想马上返回自己的国家，当然，这是不现实的，所以有些人就以酗酒、打闹度日，犹如一群脱了缰的野马。

    直到陈纳德来到训练基地，情况才发生了改变。

    针对上述情况，陈纳德一方面是让那些实在呆不下去的人打点行李离开，另一方面是召集留下的人员，安稳人心：

    孩子们，你们是自愿来帮助中国抗战的，不是来享福的。我坦诚地告诉你们：这里的条件很差，比不上美国，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得吃苦……

    为了便于统一管理，陈纳德还制定了相应的规章制度，

    志愿队飞行员在一开始的时候，由于多数队员的飞行技术并没有达到专业的水准和要求，队员约翰·理查德·罗西虽然对驾驶飞机充满了兴趣和热爱，但因为之前是海军，所以最初飞行的时候，“飞得并不怎么样”。而类似的情况，在当时的队员中并不少见。所以，一开始时，陈纳德对他们进行的是飞行技术的培训。

    培训的小教室就设在机场附近，由柚木简单搭建而成，飞行队中那群年轻的小伙子们就拿着油印的课本，上“早自习”。小木屋里配着简单的地图、黑板，陈纳德——飞虎队员们都称他为“老头”——不遗余力地向大家讲解空战的技巧和各种相关知识，并把自己在中国观察到的日本飞机的作战特点、性能以及对付日本人的招数都传授给他们；而且还坚决淘汰一些意志不坚强、技术不过关的队员。“凡是我所讲的，决不能有一丝含糊，这是空战中都要用到的东西，空战更需要斗智斗勇……”正是在这种严格要求之下，队员们没人敢马虎，陈纳德在课堂上讲授的东西，他们都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为了更加方便于训练，陈纳德把飞行大队编成3个驱逐中队，分别是“亚当夏娃”、“熊猫”、“地狱天使”，并在飞机上配有相应的图案：“亚当夏娃”队上面画着亚当拿着苹果追逐夏娃的画面，“熊猫”队上面则画着熊猫和飞行队员的漫画像，“地狱天使”上面则是红色的天使——这是典型的西方文化的象征。红色在西方文化、宗教以及艺术传统中都带有残酷、血腥之类的象征意义，而把它与天使联系在一起，其中蕴涵着飞虎队员对自己在战场上生命意义与真谛的感悟在里面：在人间的世界里面，生命和它所面对的考验是残酷的，但如果把生命投入到属于天使的事业中的话，那么人在世界上的日子和生命就走上了通往拯救的道路。而飞虎队的队员在中国的日子里，与中国的百姓结下的深厚友谊，不能不说其中隐含着这种对什么才能够真正体现生命价值的理解，这样的友谊才能够超越国家利益的束缚、意识形态的差别，在历史的时空中长久地流传下去。

    虽然在培训中充满严厉，可一旦下课，陈纳德来到飞行员中间的时候，就有说有笑，变成另一副样子。在半个多世纪后举行的飞虎老兵重访云南的活动上，当年的飞虎队员回忆起陈纳德来，对他的形容依然栩栩如生：

    他看上去很安静，口音软软的，是个标准的南方绅士。50多岁的时候，他出名了，他爱讲那句口头禅：我的办公室大门永远是打开的。任何时候，如果你有麻烦了，他都会帮助你解决。我们有个兄弟，得知两个飞行员在训练的时候牺牲了，就告诉“老头”，他不想飞了，可也不想回家，想干地勤。“老头”就答应了，给他在地勤找了个差事。克里克·史密斯也是这样，“老头”看他实在不想上天作战了，就给他找了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老头”待人很随和，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给你个台阶下。

    在飞虎队的时候，大家已经退出了军籍，每个人都是名义上的平民。不需宜此敬礼，但是对一个人除外，就是“老头”。“老头”来了，我们就和他聊天，在一切非正规场合，我们都管他叫“老头”，没有贬损的意思。真的，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外号，我们从来没有看见他对下属吆五喝六。

    这种上课与下课时候的区别，当年在飞行员中引起够少的困惑，因为陈纳德的严厉有时候到了让他们害怕的地步，所以有不少人问过到底原因何在？对此，陈纳德的解释是：

    你们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我也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因为现在你们是我的下属，我要你们不仅要把日机打下来，而且都要活得好好的，这是我一个老飞行员的最大心愿！

    而他经常对飞行员们说的一句勉励的话就是：

    孩子们，上帝会保佑我们的，我们在为上帝消除灾难！阿门！

    其实，在这一切的背后，是陈纳德每天早晨6点种准时起床吹哨、与队员一起跑的步伐；上课训练时总是走在最前面的身影；队员们对死亡并不是没有惧怕、对生命并不是没有留恋的内心表白：

    我知道，在高高的一块云端，我将结束我的一生，那些我保卫的人，我不爱，那些我抗争的人，我不恨。我的祖国是凯尔特的十字架，我的同胞是凯尔特的穷人，无论结局怎样，都不会使他们过得更坏，或使他们比先前多一些欢欣。没有法律或责任吩咐我去参战，没有名人，也没有欢呼的众生，只是一种孤独的狂欢骚动，驱使人在云端混乱抗争；我权衡了一切，什么都想了想，那未来的岁月仿佛只是浪费一场，我留在身后的岁月也是浪费一场，与这种生活平行的，是这种死亡。

    ——(爱尔兰)义慈《爱尔兰飞行员面对死亡》

    就是通过这些训练，一些人在后来的作战时，成为王牌的飞行员，而成为王牌飞行员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击落敌机5架以上，据美国王牌飞行协会统计，整个飞虎队先后出现过20个王牌，其中包括：约翰·理查德·罗西、赫曼·罗西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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