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祖龙已死（9）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知道这是明显的作假，但胡亥还真的以为自己糊涂了，占卜后就去上林苑斋戒。某一天，有人闯进上林苑。皇家重地，闲人免进，胡亥射杀了他。此事引起了赵高极度关注，一向鼓励胡亥杀人的赵高此时竟说，随便杀无罪之人会得罪上天，鬼神也不会原谅的，上天会降灾祸的，赶快离开皇宫祈福消灾！于是一场精心布局把胡亥支出皇宫。

    胡亥就去了望夷宫（陕西泾阳县东南）。关于胡亥为什么去望夷宫，《史记·秦始皇本纪》与《史记·李斯列传》的记载有很大出入。另一说则是，胡亥做了一个怪梦，经过占卜后必须到望夷宫斋戒，祭祀水神。过程无论怎样，总之胡亥离开了皇宫。不管胡亥主动到望夷宫还是赵高设计要他离开皇宫，都涉及到帝国严重的地方叛乱问题。

    中央政府解决地方叛乱已经三年了，起初章邯取得了一些关键性的军事胜利，但小看了楚地力量，挥师北上围攻巨鹿（河北平乡县西南）时碰到强大的对手项羽。章邯军开始败退，这引起了胡亥的责怪。基于此，章邯派司马欣速回咸阳报告前线的情况并接受最新指示。司马欣回到咸阳，中丞相赵高拒绝接见；多亏司马欣聪明，改道返回，才避免被赵高追杀。他向章邯汇报说，赵高擅权，你胜也好败也罢，都会被杀的。而副将王离所率军队败于项羽，更让章邯与项羽进入相持阶段。此时项羽军队粮草不足，也想谈和，便答应了章邯投降。应该讲，章邯还处于左右摇摆阶段，无疑如果他投降项羽，帝国大厦的最后一根柱子也就倒下了。章邯一方面请求中央支援，一方面也在做最后抉择。而中央政府的乱政迫使章邯投降了革命军。

    局势已经异常糟糕，紧接着刘邦攻克武关（陕西商县东南），屠杀全城，咸阳告急。自信地方叛乱仅仅是帮盗匪、不会有什么作为的赵高，无疑面临极大的压力；而刘邦又派来使者要和赵高谈一谈。赵高耍阴谋诡计可以，但对于治国他根本无计可施。没办法，老赵装起病来，不上班了。

    身在望夷宫的胡亥获知帝国目前的实情，大为恼火。他派使者到赵高家责问，到底怎么搞的，叛乱如此严重？胡亥要追究责任，赵高应对的办法依然是杀人，不过这次要杀大家伙。他已经盯上胡亥，要杀胡亥以自救，这样我们的赵大导演又开始推出大片了。

    关于杀胡亥的过程，《史记·秦始皇本纪》里面讲得很详细。赵高联合他的女婿咸阳令阎乐与弟弟赵成发动政变，郎中令（职掌守卫宫殿门户，相当于警卫局局长）赵成为内应。他谎称有大盗，令阎乐召集官吏出兵追捕，然后阎乐亲自率官军一千多人进驻望夷宫，诛杀秦二世。为了保证政变顺利进行，赵高把他的亲家母也扣留在自己家里。

    面对这一幕，胡亥终于算明白了点；但二世毕竟太庸俗，他可以随意杀别人但却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

    阎乐：足下生性骄横，任意诛杀，不尊天道，以至于天下同叛，你考虑一下该怎么办？

    胡亥：我能否见一下丞相？

    阎乐：不可以。

    胡亥：我愿意到一个郡做个王。

    阎乐：不可以。

    胡亥：我情愿做个万户侯。

    阎乐：不可以。

    胡亥：我情愿和妻儿在一起做个平民百姓，和各公子一样。

    阎乐：我接受丞相的命令，为天下人来杀足下。足下虽然说了很多话，我不敢回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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