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一代“总经理”犹犹豫豫任命的二代“董事长”（3）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他是“反腐倡廉”（当然，这个词是后人常用的，当时叫“整肃吏治”）的急先锋——这个也是有案可稽的，只不过真相往往被淹没在尘封的史料中，姑举一例。

    “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是今天许多“反腐倡廉”影视作品中常常引用的。它的“知识产权”究竟是谁的？有人说属于雍正皇帝，有人说属于宋太祖，其实都不对。它的“知识产权”乃是属于孟昶的！来自孟昶的《官箴》，有史料为证：

    在现存的北宋著述中，孟昶《官箴》首见于北宋初年蜀地士人景焕所著《野人闲话》。《野人闲话?颁令箴》称：“蜀主能文章，尝为箴诫，颁诸字子，各令刊刻于坐隅，谓之班令。”其《官箴》云：“朕念赤子，旰食宵衣。托之令长，抚养惠绥……”

    对于孟昶著《官箴》，北宋官修、半官修史籍始终讳莫如深。为掩盖此事，甚至将宋太宗《戒石铭》也略而不载。在《宋史》中便既无孟昶著《官箴》，又无宋太宗《戒石铭》的记载。

    但纸里毕竟包不住火，还是在宋代，就有人站出来维护孟昶的“知识产权”：汪应辰在乾道元年至四年（1165—1168年）曾任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他在抄录孟昶著《官箴》之后，接着说：“后蜀主孟昶之文也。太宗皇帝摘其中数语，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圣意至深远也。”并强调：“愚恐岁月浸久，而莫详《戒石铭》之所自者，故书昶所著全文而识其事云。”

    孟昶对官员的告诫并不仅仅停留在口头上，而是部分加以施行。

    孟知祥晚年，对故旧将属非常宽厚，大臣放纵横暴，为害乡里。孟昶继位，众人欺他年轻，没把他放在眼里，更加骄蛮恣肆，往往夺人良田，毁人坟墓，欺压良善，全无顾忌。其中以李仁罕和张业名声最坏。孟昶即位数月，即以迅雷之势派人抓住李仁罕问斩，并族诛其家，一时大快人心。

    张业是李仁罕外甥，当时掌握御林军。孟昶怕引起内乱，杀李仁罕后不仅没动他，反而升任他为宰相，以此来麻痹他。张业权柄在手，全不念老舅被杀的前车之鉴，更加放肆任性，竟在自己家里开置监狱，敲骨剥髓，暴敛当地人民，引起公愤。见火候差不多了，孟昶与大臣安思谦合谋，一举诛杀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臣。

    藩镇大将李肇来朝，自恃前朝重臣，倚老卖老，拄着拐杖入见，称自己有病不能下拜。闻知李仁罕等人被诛杀，再见孟昶时远远就扔掉拐杖，跪伏于地，大气也不敢喘。

    收拾服帖了父亲孟知祥留下的一帮老臣旧将后，孟昶亲政，选拔新人担任各级官吏，并效法武则天设立铜匦于朝堂，鼓励官民密告枉吏、推荐良才。他颁布劝农桑诏，要求各地刺史、县令将农桑劝课作为主要政务，又曾罢免武将们兼领的节度使职务，改为文臣担任，改善地方吏治。

    后蜀也不乏廉吏。如后蜀的元老重臣，官至守司徒、平章事、判三司的赵季良便受到蜀地民众的爱戴。史载，他“性宽厚，居常无喜愠之色”，“所上遗表言不及私，蜀人敬之”。

    总之，孟昶的政绩，主要在整顿吏治方面，所以后蜀吏治比前蜀修明。

    三、偃武修文，这个工作有点奢侈

    作为为数不多的重视文化建设的“二代”皇帝，孟昶在促进后蜀文化事业上那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

    据史料记载，孟昶爱好文艺辞赋。广政三年（940年），他命卫尉少卿赵崇祚收集当时“诗客曲子词五百首，分为十卷”，名为《花间集》。这年四月，翰林学士欧阳炯为之作序。后人视之为文人词曲之祖，对后世影响很大。第二年，又诏令史馆编辑《古今韵会》五百卷，工程浩大，可惜没有流传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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