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被一代“总经理”犹犹豫豫任命的二代“董事长”（2）

    究竟哪

    个是真实的孟昶？

    关于孟昶，史书中似乎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载。一种称他为奢侈腐化的堕落者。其典型例证莫过于“七宝溺器”。查现存各种史籍，七宝溺器一事较早见于石介、欧阳修的著述。石介《三朝圣政录?宝装溺器》曰：“太祖平伪蜀，阅孟昶宫中物，有宝装溺器，遽命碎之，曰：‘以此奉身，不亡何待！’”

    与宋代《国史》等朝廷官方或半官方著述不同，北宋蜀籍士人张唐英《蜀梼杌》、句延庆《锦里耆旧传》等私人著述并无“七宝溺器”一事的记载。《蜀梼杌》是张唐英早年的著述，完稿于宋仁宗嘉祐年间（1056—1063年），写定于英宗治平年间（1064—1067年）。《四库全书总目》称：“其书本《前蜀开国记》、《后蜀实录》，仿荀悦《汉纪》体，编年排次。于王建、孟知祥据蜀事迹，颇为详备。”

    除了七宝溺器之外，据说孟昶还有很多别的乐趣。

    第一件乐事是击毬。毬，即鞠，乃是古代的游戏用具，以皮为之，中实以毛。击毬就是踢蹴鞠。刘向《别录》曰：“蹴鞠者，传言黄帝所作，或曰起战国时。”到了唐代，蹴鞠发展成为与现代足球相类似的一种运动。据《文献通考?乐考二十》上的记载，踢蹴鞠时要在地上“植两修竹，高数丈，络网于上，为门以度球，球工分左右朋，以角胜负”。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在地上插两根长竹竿，在竹竿上拉上网作为球门，击球者分左右两队决胜负。

    唐代的达官贵人甚至皇帝中都不乏击毬高手，比如唐穆宗李恒就最喜爱击毬——当时击毬，主要是指击马球。有一次，他围猎后回宫，与太监击马球，忽然有一匹马受惊，惊马直奔李恒而来。李恒受了惊吓，得上一种抽筋病，最后不治身亡。再如李恒之子敬宗李湛，也最爱击毬，最后死在常陪他一起玩的击毬将军苏佐明、王嘉宪、石从宽等人之手。

    孟昶喜爱击毬，也可以说是一种附庸风雅的行为，就像现代有些“款爷”明明不知“洞”有多少个，偏要装作会玩高尔夫球一样。

    孟昶的毬艺并不高，因为他的注意力太容易转移。

    玩毬的时候，他很难伺候，与他作对手的人若是毬艺比他高而故意输给他，他会说对方看不起他；若是赢了他，他又会说对方不懂长幼尊卑，弄得大家都既烦他、又怕他。打毬一事只好不了了之。

    孟昶的另外一个爱好是走马，这也是一项十分富贵的运动。因为走马用的马要跑得既快又稳，而且还要供以“三品以上草料”，简直和人吃得差不多。

    孟昶的第三个爱好是信奉江湖术士，听这些术士给他讲授房中术，而且“多采良家子以充后宫”。

    据说，他曾经广征蜀地美女以充后宫，妃嫔之外另有十二等级，其中最宠爱的是“花蕊夫人”徐贵妃。孟昶天天颠倒在宫女队里，每逢宴余歌后，略有闲暇，便同花蕊夫人，将后宫佳丽召至御前，亲自点选，拣那身材婀娜、姿容俊秀的，加封位号，轮流进御，其品秩比于公卿士大夫，每月香粉之资，皆由内监专司，谓之月头。到了支给俸金之时，孟昶亲自监视，宫人竟有数千之多，唱名发给，每人于御床之前走将过去，亲手领取，名为支给买花钱。

    上述这些“据说”都来自孟昶的政治敌人宋代人的记载，其中是否有“妖魔化”的成分在内，我想每位读者都能做出理性的判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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