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有制度创新，那就不可能登上皇位（2）

    晋名人皇甫谧作一书曰《高士传》，我们以为他很高超。但他是服散的，曾有一篇文章，自说吃散之苦。因为药性一发，稍不留心，即会丧命，至少也会受非常的苦痛，或要发狂；本来聪明的人，因此也会变成痴呆。所以非深知药性，会解救，而且家里的人多深知药性不可。晋朝人多是脾气很坏，高傲，发狂，性暴如火的，大约便是服药的缘故。比方有苍蝇扰他，竟至拔剑追赶；就是说话，也要胡胡涂涂地才好，有时简直是近于发疯。

    “近于发疯”非常形象。服药之后的拓跋珪总是情绪激动，不吃不睡，又疯狂地迷上了占卜炼丹，等到炼好的时候就先拿死囚来做实验。虽然他们总是一吃就死掉，但拓跋珪还是深信不疑，到处求仙访药不止。

    丹石本系道家专用术语，丹本指朱砂，石指药石。魏晋南北朝时，由于社会政治，统治者对读书人采取“大棒加胡萝卜”的政策，想有所作为而又不能有所为的读书人遂把自己过剩的精力和大好的才华转入到空谈和炼丹服石之中。

    其实寒食散的药方，汉代就有了。五石散的广泛流行是从何晏改造药方服用见效，加以推广后开始的。何晏是三国时魏国人，本是汉末大将军何进之孙，后来他的母亲改嫁曹操，他也就被曹操收养了。据何晏自己说，“服五石散非唯治病，并觉神明开朗”。就是说，服此药不但可以祛病，更重要的是可以使精神爽朗、气色红润——这在盛行清谈，美貌是品评人物才性高低的必要条件之一的当时，是十分重要的。何晏作为清谈的领袖人物，身处吏部尚书这一选官的重要位置上，不可能不高度重视自己的容貌和风度。据载，生活中的何晏美姿仪、脸很白，直令人疑其涂脂抹粉。所以，何晏服五石散的目的之一是为了追求美貌。

    在当时的人看来，五石散还具有的作用。何晏服药目的之二是为了纵欲的需要。宋人苏轼亦说：“世有食钟乳、鸟喙而纵酒色以求长年者，盖始于何晏。晏少而富贵，故服寒食散以济其欲。”苏轼的猜测不错，何晏的确是个好色之徒。他虽然娶了曹操的女儿金乡公主，成为曹操的女婿，但并不安分，经常去别的女人，使得金乡公主醋意大发，跑到何晏的母亲沛王太妃那里去告状。以何宴在名士圈子的声望，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人们效仿的对象。

    西晋以下，服散之风更盛，晋哀帝、王羲之、张孝秀、房伯玉、皇甫谧等名流，都嗜服五石散。据史学家余锡嘉先生考证，从魏正始到唐天宝之间的几百年中，服石者可能有数百万，因此丧生的也可能有数十万。

    到了南北朝时期，服食丹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成为一种时髦。受汉族文化影响颇深的拓跋珪没有从汉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宝藏中吸取有益的营养，反倒拣起糟粕来吞食，这大概也是一种古代的“黑色幽默”吧。

    但要说“父死子继”、“立子杀其母”是道武帝神智不正常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实在是有些低估了道武帝。

    持这种观点的人可能并没有注意到，执政的中后期，拓跋珪已经不是代国国王，而是北魏的皇帝了。他385年曾经趁前秦灭亡北方混乱的机会重兴代国即位为代王，但在386年就改国号为魏，并且正式建立自己的年号“登国”。到了398年，他把首都迁到了山西平城，也就是今天的大同市东北。又过了一年，到399年，他就把自己的称呼正式改为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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