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 葛伦与艾妮（11）

    “我也经常与圣都伯瑞克深谈，他对我循循善诱、谆谆教诲，终于让我卒成为一个善良的人。这种善良与男人应有的气度相结合，能成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那时，你虽经常随侍皇后左右，但是你看不见我。即使看见了，你也并未在意。而我不想，也不敢主动跟你说话，只是保持冷漠疏远的态度，直到我真正地改变了。

    “请你不要再害怕我，亲爱的堂妹，我是真的改变了。”

    艾妮并没有怀疑艾登所说的话，她就像一些天性高贵淳朴的人，很容易相信他们所期待的事物，不管是来自敌人还是朋友。

    三个人到达营区时，亚瑟王亲自出来迎接他们。国王看艾妮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洋溢着幸福的容光，因此并没有问她话。他与艾登走到一旁，轻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庄严的微笑，扶艾妮下马，并且像兄长一般地亲吻她。他派人护送艾妮到一个空的营帐休息，看着她的身影离去。直到她进入营帐后，他才转过头来对葛伦说：“王子，不久前你要求我的准许，让你返回家园去护卫你的领地。对此，我的内心自责颇深。因为我一直没有去正视某些不法的行为，致使盗匪四起、歹徒横行。长久以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些难题交付给属下去解决，没有亲自执行。但现在，你看，我带着艾登还有其他骑士，亲自出马要来扫荡这些败类。

    “你看到艾登的改变了吗？多么令人欣慰的改变！他的努力很了不起，令人惊奇。相由心生，他的脸也因为内心的卒而起了变化。世人从不相信一个恶人会忏悔，他们的想法基本上是正确的，因为很少人懂得忏悔，或能够善用天主的慈悲和自身的毅力将劣习根除，然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艾登做到了，他已经彻底铲除了骨子里的劣根性。同样，我也要铲除在此横行的恶势力，否则决不离开此地！所以，我提升他为我们圆桌骑士的一员。此决定并非仓促而成，我在各方面都已考验过他，确定他是一位高贵、英勇、稳健而且服从的骑士。没错！在荒唐、暴虐的岁月之后，艾登能为自己的新生命作出这样的努力，在我看来，比起我手下一些出生入死、杀死盗贼匪徒无数的骑士，更千百倍地了不起！”

    国王说完后，葛伦低头敬礼，心里深深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太渺小了。他回到艾妮的营帐去，国王的随行御医前来诊治他的伤口。艾妮在一旁照料，忙碌的身影围绕着他，甜蜜的气息笼罩着他。葛伦的身心也因艾妮这般浓烈、深切的爱意而舒畅无比，获得真正的休息。

    就在葛伦休养疗伤的这段日子里，亚瑟王四处督察各地的执法人员。他发现其中有许多人或是玩忽职守，或是收受贿赂、执法不周。他将这些人员一一解职，然后换上一批尽心尽力做事的人，并且派了一批人去开垦荒地。国王每到一处，就展开铁腕作风，捣破贼窝，消灭黑势力，制定法律，彻底清理每一块土地。

    葛伦终于痊愈了，他们随着亚瑟王回到厄斯科河畔的古城喀里昂。在那里，皇后再度拥抱她的好朋友，并且帮她梳妆打扮。葛伦的内心也因一切都平安、顺利而满足喜悦。

    在喀里昂待了几天后，葛伦与艾妮再度启程回乡，五十位骑士相送，直到赛文河畔。返回领地后，葛伦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勤政爱民。他事必躬亲，又宽宏大量，获得人民一致的赞赏——过去在他背后嘲笑他的那些人，还有他们的闲言碎语，全都销声匿迹。而且，由于他在狩猎活动中表现突出，又是比武竞赛的常胜将军，人民皆尊称他为伟大的亲王、真正的男子汉。

    至于艾妮，服侍她的侍女喜欢称她为“美若天仙的艾妮”，而对她心怀感恩的人民则称她为“善良的艾妮”。他们的城堡里回响着孩子们快乐游戏的笑声——是随着日子过去，逐年添生的小葛伦、小艾妮。

    葛伦对艾妮从此深信不疑。最后，英勇的他在替国王征讨来自北海的野蛮人时，光荣地殉身沙场，为他快乐的生命画下完美的句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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