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我”君临天下……（20）

    何也？“我”真的很有限也！“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我”的一切都是有限的，“我”只能在一定系统内进行算计，“我”的算计存在一个边界，就像“我”以理养众存在一个人数边界一样。即便利用高科技工具强化信息的检索、收集和处理，大大提高“我”的算计能力，但“我”的算计仍然存在一个边界。

    反过来讲就是：市场要把“我”选出来，只能在一定的系统内进行。如果系统无限开放，市场也完成不了选人的功能，乃至有可能把“坏人”或“劣币”选出来。实际上，系统无限开放，单一个信息爆炸就让“我”受不了，何谈算计？既然不能算计，何谈资源优化配置？

    之所以对市场知其一、不知其二，原因就在于科斯和哈耶克皆不知“我”也！科斯只见交易费用，不见交易费用背后的“我”，与“我”擦肩而过。像科斯一样，哈耶克也与“我”失之交臂，而且更令人惋惜。

    为解释市场秩序，尤其市场秩序的扩张，哈耶克从20世纪中期的自然科学前缘中支用一个概念——“spontaneous order”，被认为哈耶克思想的核心概念，亦被认为哈耶克最伟大的发现，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布坎南赞扬不遗余力：spontaneous order构成经济学的唯一原则。中文译名较多，或译“自我生成的秩序”，或译“自我组织的秩序”，或译“人类合作的扩张秩序”，或译“自生自发秩序”。不管怎么译，都少不了主体“人”，甚至可说就是“我”（从这一意义上讲，译为“自生自发秩序”似乎更准确）。可哈耶克真正从“我”出证市场秩序及其扩张了吗？自生自发何在？自我组织何在？

    “我”在社会上会怎样进行算计和扩张，哈耶克一塌糊涂，充其量是通过对现实的观察及对历史的感悟，朦朦胧胧意识到一种合作的扩张。至于市场秩序在扩张中所具有的大量暴力行为，甚至帝国主义行为，“spontaneous order”更不可能给予逻辑一致的解释。

    哈耶克原本反感所谓“1914年的思想”，即组织的思想，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上，“spontaneous order”导致的恰恰就是大规模的组织化，社会成为一架巨大机器，人一个个成为社会大机器上的一颗颗螺丝钉。更要命的是，“spontaneous order”究竟要扩张到哪里呢？哈耶克也一头雾水，“spontaneous order”“没有目标”——真是演化到家了！

    两百多年来，西方经济学把自己的“冷猪肉”高高地献祭给自由市场，而且高谈阔论的出发点也就是人性自利，可是却一直不晓得自由市场的真谛！何也？不知“我”也！

    哲学社会科学中，泰西以经济学的成就最为突出，以至瑞典银行1968年超越诺贝尔遗嘱增设诺贝尔经济学奖；经济学还攻城略地，有所谓“经济学帝国主义”，甚至直接侵入自然科学，耶鲁大学一位叫吉雷特?弗迈吉的古生物学家就用经济学的视角与方法来观察和研究生物圈的稳定及进化问题。

    作为经济学的核心，自由市场原本是泰西玩得最娴熟的，而且整天挂在嘴上。不幸的是，全部西方经济学连自由市场也没有搞懂，客气点讲，似懂非懂；不客气地说，一塌糊涂。夫复何求？一路都在讲注目礼，也给泰西留一点“面子”，咱们就此打住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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