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我”君临天下……（19）

    在《企业的性质》中，科斯开门见山地写道：“本文的目的就是要在经济理论的一个鸿沟上架起一座桥梁，这个鸿沟出现在这样两个假设之间：一个假设是，资源的配置由价格机制决定；另一个假设是，资源的配置依赖于作为协调者的企业家。”在某种程度上，科斯的确架起了桥梁。但说到底，并没有什么超脱于人的价格机制，市场对资源的配置是且只是通过企业家而实现的，所谓价格机制，也是由企业家心中的“我”算计来的。

    哈耶克强调“资源配置是由非人格的过程完成的”，并经常把社会比作“有机体”，这同时也是一大批西方知识分子共同的譬喻。殊不知，真正的有机体是且只是“我”，社会之所以看起来像有机体，原因正在于社会作为人群的舞台，自动地存在人与人的比较，从而优胜劣汰，选出真正会算计的“我”。没有“我”，市场上的一切都不会有！

    企业家是什么人

    企业家是什么人？理论上讲，企业家必须能创造经济效益，这是毫无疑问的。尤其是现代，企业家不必先有一大笔钱，但必须要能够赚钱。马克思曾谈到这一点：“一个没有财产但精明强干、稳重可靠、经营有方的人，也能成为资本家。”

    问题是怎么赚钱，钱从哪里来？如果说经营有方，怎么个经营有方？约瑟夫?熊彼特可能是自觉研究企业家理论的第一位经济学家，最后答案是：企业家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关于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引入生产体系，是新生产函数的创建人。即是说，企业家能赚钱，是因为替生产体系引入了新的增量。

    阿曼?艾智仁与哈罗德?德姆塞茨在“团队理论”中提到，当确定每个人的投入对总的产出所作的边际贡献十分困难时，处于分工中的人们会“选择”一个人来承担由于“测不准”所产生的风险，这就是企业家——风险承担者。应该说，风险论与创新论一体两面，创新怎么会没有风险呢？

    但最有经济学韵味的说法不是创新论，也不是风险论。谈到市场时，必谈到市场对资源的配置。事实上，市场怎么可能配置资源呢？市场又不是人，也没有头脑，更不会算计。企业家，也只有企业家，才是深居市场幕后进行资源配置的人，市场的高效与优化是企业家心中的“我”算计而来的。

    与“我”失之交臂

    哈耶克强调“资源配置是由非人格的过程完成的”，反对集中计划，提倡决策散化；科斯发现资源配置是企业家完成的，为节约交易费用，企业家建立企业，实现组织化。不互相矛盾吗？

    ——没错！原因应该就在于科斯和哈耶克都没有真正搞懂市场，充其量一知半解。不只是科斯和哈耶克，迄今为止，整个西方经济学对市场机制都一知半解，瞎子摸象，摸到身子的说大象是堵墙，摸到大腿的说大象是根柱子。

    科斯没有错，企业家的确可以配置资源，但企业家对资源的配置是有限的，原因很简单，企业家的时间和精力极其有限，就是再精明，也只能在一定范围内进行算计，越过一定的边界，企业家就是算计也会出错。

    哈耶克也没有错，集中计划是不行的，市场瞬息万变，哪一个头脑或机构能掌握到全部的信息呢？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机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范围越小，规模越小，信息越对称，博弈越稳定，计划才可能科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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