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我”君临天下……（18）

    ——市场来了！谁是真伯乐？更广义讲，谁来计划？正是市场要解决的，也正是市场能解决的。比方说，张三声称自己是伯乐，李四也声称自己是伯乐，两伯乐同时相马，张三的成功率高达九成，李四的成功率仅有一成。事实胜于雄辩，人们自然认为张三是真伯乐，应该由他来对相马之事进行计划。这就是市场的选择，市场不迷信任何的人为权威，通过比较或者说试错而对人作出选择。

    即是说，市场是一种选人机制，选出那个最适合作计划的人，如此而已。如果说配置资源，市场首先是配置人这一种资源，通过对人这一种资源的配置而配置其他资源，其他资源的配置实质上是通过市场所选出的最适合作计划的人的计划完成的。

    进一步说，市场机制是不计划与计划的统一。说不计划，是市场并不预先安排某一个人，没有先验人选；说计划，是市场一旦发现某一个人，就由他计划去。市场机制的核心是人，若以看不看得见来论，这个人的计划是“看得见”的，但发现这个人的过程是“看不见”的。“急急如律令”被清除了，这里面丝毫也不神秘。

    市场不是计划的对立面，恰恰相反，二者圆融统一：计划就是计划，市场呢？为计划服务，为计划选人，解决谁来计划的问题。这一点也被一个西方经济学家近似发现了，他就是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纳德?科斯。如果说哈耶克对计划的否证作出过有力贡献，那科斯就在真正发现市场上作出了重要贡献。

    有人可能要眨巴起眼睛来：科斯先生明明白白论证了“企业的性质”，以计划还是市场论，他正是发现了计划，企业的性质属计划，这是他本人也不否认的，而且他本人反复强调过，科斯写道：“企业实质上是一个小的统制经济，其内部资源配置的方式本质上与我们在社会主义经济中所看到的相类似。”

    科斯确实只认为自己发现了企业的性质——计划，而不是真正发现了市场。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往深里一想，或者更准确地说，科斯其实也不是发现了计划，而是发现了做计划的主子。

    交易费用是科斯解释企业的性质的钥匙，可交易费用是谁计算的？在这里买硬盘，讨一番价；在那里买主板，还一番价，尽管“diy”，价格可能也低，但讨价还价是有成本的，需要时间和精力，甚至还需要磨嘴皮子的耐性和工夫，总体一算，还不如一次性购买原装机划算，要是市场上有原装机，多美啊！“我”何不专门为市场提供原装机呢？于是市场上就有了电脑原装企业，依靠为顾客节省交易费用而赢得利润。

    正是背后的“我”在为交易费用做计算，进而创建企业！科斯实质上是发现了“我”——做计划的主子，俗称“企业家”。但科斯之所以看到交易费用，却没有抓住背后的“我”，原因应该正在于西方经济学长期以来就见物不见人、论物不论人，没有真正从“我”出发来观察和思考。

    市场对资源的配置正是通过企业家的算计而实现的，根本就没什么“看不见的手”，完全看得见。如果没有“我”，没有企业家心中的“我”的精明算计，就不会有市场对资源的优化配置。正像没有“我”对交易费用的算计，怎么会有“我”操办电脑原装企业呢？又怎么会有广大顾客购买电脑的方便实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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