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我”君临天下……（2）

    为一统天下，秦国兴建了一系列大工程，不仅先后修建了都江堰、郑国渠和灵渠，还修建了以都城咸阳为中心的“驰道”，堪称世界公路的鼻祖。甚至铁路鼻祖也非秦莫属，有报道说，在河南南阳山区发现秦代“轨路”，与现代铁路无大异，区别只在于秦时由马力拉动。

    尤其这一整套与战时状况和暴力生产相适应的软硬件结构，大部分也可用来改善非注目礼方面的吃喝住穿，并且效果会极其显著，对广大群众和各级代理人甚至包括“朕”本人在内，都极具诱惑。各种因素和利益相纠缠，解散组织谈何容易，还天下于天下谈何容易！极其可能，整个天下被代理人恋权和结构上的积重难返所绑架，根本还不了，历史从此堕落下去，徒留“朕”一人“先天下之忧而忧”。

    无名为什么弃杀秦王

    七国争雄时，齐国趁燕国内乱，齐宣王“五旬而遂举燕”，但由于暴政致燕民造反，齐军两年后不得不退出。由于齐国灭宋，公元前284年五国攻齐，燕昭王趁机大举复仇，对齐国穷追猛打，一路攻到齐国都城临淄，派“昌国君”乐毅镇守。但五年后田单用火牛阵把燕军驱逐，齐国起死回生。

    整个七国争雄难解难分，乃至也催生出一大批纵横家，甚至“联合国秘书长”，比如佩六国相印的苏秦，秦国最终一统天下可说是历尽艰难曲折。“秦王扫，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这的确是秦王嬴政最后的痛快，但更准确的说法应是贾谊在《过秦论》中所言：“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

    苦心经营从秦孝公就已开始，如果包括秦王嬴政在内，一共是七代秦王为一统天下前赴后继地奋斗，达两百多年之久。其间多次遭遇合纵之局，如苏秦在公元前287年成功策划五国攻秦；实际上早在公元前318年，公孙衍就组织了以楚怀王为“纵约长”的第一次“五国伐秦之战”，足见一统天下之难。

    始皇帝曾谈道“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一“苦”字实话实说，也是当时有识之士的共同看法。电影《英雄》扣住了这一点，刺客无名在离秦王嬴政十步之远的最后关头放下刺杀念头，在内心深处与秦王产生共鸣：冤冤相报何时了，天下的确应该一统，再也不能宏观滥杀了。秦王是真正的大英雄，无名也是真正的大英雄。

    为什么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令“朕”略感欣慰的是，上帝耶和华赞同去组织化。《创世记》第十一章载：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示拿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做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

    这当然是寓言，并不一定真的有一大伙人在建造通天塔，也没有谁能够一下子就把一大伙人遣散，并且还为遣散的人制造一大堆语言。寓言的本意应在于：大自然原本是一盘散沙而非组织化的软硬件结构，不会或难以出现聚众滋事，众不能聚，事自不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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