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我”君临天下……（1）

    天助“我”也

    先天下之忧而忧

    历史的确有可能陷入循环，原本一盘散沙的窝，经历起哄导致的组织化阶段，最后重归一盘散沙。且不管历史如何循环，反正这构成整个窝注目礼福利最大化的最佳选择，当然也符合“我”的利益最大化原则。

    但历史更有可能堕落下去。原因即在于宏观窝里斗极其可能成为持久战，先是“我”组织重创起哄组织，后是起哄组织重创“我”组织，打作一团，难解难分，生灵涂炭，天下一统遥遥无期。

    一对一的注目礼争夺战中，“我”很容易对别人进行消灭。但宏观窝里斗中，“我”组织很难对起哄组织进行消灭，复仇（被称为“人脑中的核武器”）的种子必定埋下，除非实行种族大灭绝；要不然，组织就有可能起死回生，卷土重来。

    春秋争霸时，吴国和越国不就打了好几个回合吗？先是越王勾践败吴，后是吴王夫差败越，勾践屈膝投降，孙子做到极处，充当马夫，甚至为夫差尝粪。但事情并没完，勾践取得信任后，养精蓄锐，东山再起，大败吴国，夫差求降不得而自杀。

    即便天下一统，“我”也不一定做得成“沙王”。倒不是“我”性喜集权和，不愿意解散组织，而是还天下于天下谈何容易。就像创建组织需要巨大的领导成本一样，解散组织也需要巨大的领导成本，尽管“我”是组织的创建者，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尽管在敌人没了的情况下，“我”组织会有松懈下来的自然趋势。

    代理人尤其高层代理人无疑是一道难题，受“我”之托，忠“我”之事，怎么也算有功之臣，可如今“我”不得不解散组织，他们往哪搁？当然可以启动吃喝住穿方面非注目礼利益的赎买，也可以成立中央顾问委员会，但要是他们恋权呢？宋太祖与其说是聪明的，不如说是幸运的，石守信等一干高层代理人不仅充分理解，而且充分配合，高高兴兴回老家享福了。

    建文帝就倒霉了，朱元璋驾崩后不久，尽管是孙子接过爷爷的棒，但还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建文帝急不可耐地对各地的一级代理人，绝大部分是他的叔叔，一一动手，废的废，流的流，杀的杀。但冤家路窄，最后遭到实力强大的燕王朱棣的激烈反抗，发兵“靖难”，口口声声“清君侧”，结果把建文帝本人清得无影无踪。

    不只是高层代理人可能恋权，整个天下在结构上都可能积重难返。宏观窝里斗最主要是暴力的较量，为获得海量暴力，对抗双方不得不大搞组织化、专业化和科技化，结果使天下形成一整套与战时状况和暴力生产相适应的软硬件结构，东边坛坛，西边罐罐，解而难散。

    最明显的问题就是暴力工具怎么办。为着克敌制胜，组织必定大力发展暴力工具，推动兵器生产。而今天下一统，即便不追求不以力服人，“我”也必须尽可能销毁暴力工具。要是火药的配方流落民间，立即“奉天承运”，下一道诏，要求火药只准用来做烟花，不得做枪造炮。道理很简单，暴力工具会助长以力服人，即便不能完全销毁，也必须有效控制民间的使用。

    再比如，为提高生产暴力的能力和效率，“我”组织修建了高速路网络。而今天下一统，如何处理？拆解，可“我”组织可能已对其产生依赖；不拆解，怎么去组织化？这容易使人堕落为流寇，窝里面动不动大打出手，然后通过高速路网络逃到另一个地方；或干脆借用高速路网络在外边长期流窜，以力服人，抢财劫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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