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自由王国（21）

    能人为什么要多向领导靠拢

    一个人能否胜任某桩事，通过一定的测验可得到比较准确的结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人是不是忠诚，不容易判别。这导致委托—代理的一大流弊：任人唯亲！既然一个个都琢磨不透，那就快刀斩乱麻，尽可能用自己人吧，管他能干与否，至少丢得开手、放得下心，于是七大姑八大姨呼呼地走马上任了。

    周天子任人唯亲是要自己担责任的，当是时也，整个天下的产权人就是周天子。可如今的公共部门呢？不仅产权模糊，而且委托人模糊，最高权力者与最终委托人不合一。导致最高权力者挟公共以谋私利，没有谁对整个组织或最终委托人真正担责任，自己人出事与自己无关，任人时是自己的人，出事了是组织的人。

    对付的办法还是有的，首先就是能干之士主动靠近自己上面的委托人甚至最终委托人，加强了解，建立信任，甚至成为委托人

    的自己人。能干之士切记一点，不能自命清高。

    其次也可建立一系列专门制度，防止无节制的任人唯亲。商鞅变法曾提出“连坐”，令最亲密的夫妻也不能有所包庇。这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在干部任用上，引入一定的连坐——即对自己任用或提拔的人担责任——未尝不可，或能有效杜绝组织低效甚至现象。

    奴隶制为何最有效

    虽然“我”可以对代理人多多把关，尤其对忠诚度反复考察，甚至为提高忠诚度，不惜与代理人建立亲缘关系。比如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代理人，或是命“我”的儿子迎娶代理人的女儿。好笑吗？一点也不！被称为一代明君的李世民不就把自己的宗室女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王松赞干布了吗？

    但代理人还是有可能起哄，毕竟组织天生产权模糊，再加上前边所分析的自身局限和利益诱惑，代理人难免以身试法。尤其残酷的现实中，代理人对“我”或许高度忠诚，可“我”总有山陵崩的一天，一旦接班人上位，高度忠诚还能延续吗？

    典型的可能莫过燕王朱棣，对朱元璋是忠诚的，但对父亲指定的接班人也就是建文帝朱允炆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取而代之——瞧，够亲的吧，朱允炆是朱棣的亲侄，不还是造反了吗？就是圣明如周武王，任人唯亲，可几代之后，亲缘之间最后不也如李斯所云“相攻击如仇雠”吗？

    一旦代理人起哄，宏观窝里斗即不可避免，“我”怎样才能取得胜利呢？宏观窝里斗虽然本质上仍是注目礼争夺战——产权人之间的注目礼争夺战，但与微观窝里斗甚至一对一的注目礼争夺战的打法截然不同，尽管也可以“上兵伐谋”，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本质上也属于以理养人——但宏观窝里斗主要就是暴力征服，没有力量，断不可行！

    如何才能获得力量呢？当然不是“我”一个人锻炼身体，而是“我”一整窝要获得力量。首先就是组织化，凝起来绳子一股，铺开来铁板一块，伸出去拳头一个，整个组织仿佛“我”一个人。原本就是组织产权人的对抗，“我”组织如“我”一人，不过就是宏观窝里斗的底色。

    俗话说得好，慈不掌兵。为获得海量力量，达到“我”组织如“我”一人的目的，“我”必须断然放下过去以理养人的仁政，以法治窝，甚至军事化治理。外敌当前，谁不服从“我”组织的统一意志，谁就违法，就法办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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