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自由王国（14）

    项羽为什么要与刘邦单挑

    尽管一般只谈论公司产权，但实际上，社会团体有产权，私人基金有产权，公共部门有产权，民间协会有产权，甚至政党、国家、跨国家组织都有产权——一切组织都有产权。

    不妨先看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两军对垒，如刘邦集团军和项羽集团军苦打四年的楚汉战争，一个刘家兵与一个项家兵既没有仇，也没有恨，素不相识，但战场上一相遇，二话不说，你把刀口对准我，我把剑锋逼向你，你死我活的，最后双方都可能默默无闻地死去。这是怎么发生的呢？茅于轼先生在多个场合提到过相关问题。

    当楚汉战争相持不下时，项羽有点急，也考虑到自己力拔山兮气盖世，刘邦在体力和武艺上不是对手，提出单挑。《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王谓汉王曰：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汉王挑战，决雌雄，勿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认为项羽是大老粗也好，英雄本色也好，反正这话掏心掏肺，楚汉战争确实不过就是刘邦和项羽两个人的注目礼争夺战。刘邦集团军的产权在刘邦，项羽集团军的产权属项羽，其他人都是“陪绑”，为刘邦和项羽做代理。

    组织是个“悖论”

    组织天生产权模糊，但并非没有产权，不能把产权模糊等同于没有产权，任何组织都是有产权的——用老百姓的话讲，都是有主子的，天下没有无主之物。那主子是谁呢？不是别人，就是“我”——委托人！

    组织的产权属委托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原本组织就是由委托人委托而创立，目的就是为委托人节省交易费用，产权自然而然属于委托人。代理人插足虽导致产权模糊，但从属于委托人，没有委托，代理从何谈起？

    关于公司产权，像经济学其他基本问题一样，也是谬种流传，最常见的就是：国有公司产权模糊，私人公司产权清晰。这当然是错误的，国有公司固然产权模糊，但私人公司何尝产权清晰？区别其实只在于：国有公司不仅产权模糊，而且委托人模糊，主子不清；私人公司虽然产权模糊，但委托人清晰，主子清晰，是谁的就是谁的。

    拿甲公司与乙公司来讲，乙公司虽然也产权模糊，但委托人一清二楚，就是张三，乙公司就是张三的公司；甲公司虽然也有委托人，但委托人不只一个，甚至成千上万，于是出现委托人模糊，近似于无主公司；作为社会公司，甲公司类似于国有公司或公共部门。

    虽然也有卓越的国有公司，但从经验看，国有公司不如私人公司更有效率。追根溯源，这应该就是委托人模糊所致，最简单的，它直接引发代理人。在国有公司中，最容易出现所有权对经营权失控甚至代理人反控所有权的现象。就是代理人完全造反，不知不觉把国有公司化有为无，也不是什么难事。道理很简单，国有公司委托人不在现场，而且委托人原本模糊。

    私人公司的委托人清晰，因而产权人一清二楚。可最一般的组织的委托人在哪呢？一部分组织的委托人不那么显而易见，甚至相当一部分组织认为自己没有产权人，更没有哪个人站出来声称自己就是主子。但任何组织都有委托人，这是毫无疑问的，要不然，组织从何而来？

    美国总统杜鲁门上任后，在椭圆形办公桌上摆了一个醒目的牌，赫然写着：“buckets stop here！”意思就是，扯皮到此为止。杜鲁门的做法恰如其分，因为总统就是白宫的主子，其他的比如国防部长或国务卿都是总统请的代理，总统负最终责任，还能扯到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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