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自由王国（8）

    与之相对，费孝通认为西方社会是“团队格局”。这应该符合实际，但从大局讲，西方社会也是差序格局。这最集中反映在西方的政权组织上，拿美国来说，总统民选，但内阁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由总统任用亲信，如前国务卿赖斯女士就被认为是前总统布什的红颜知己。

    不只是内阁要员，整个华盛顿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由一个个差序格局的圈子组成。被称为“当代马基雅弗利”的政治观察家克里思?马修斯指出：“在华盛顿，无论是那些显赫的委员会的总顾问，还是往来于参议院大楼和国会山之间的地铁司机，每一个人得到工作都和某位参议员有关。”

    包装提升效益

    为进一步降低以理养众的交易成本，尽最大可能防止以力服人，“我”还能进行哪些创新呢？批发和分销等于是往窝里面安插“我”的弟子或使者，通过变身影响广大群众。事实上，也可通过对“我”进行形象包装，包括包装“我”的理，以便更有效地影响窝里面的广大群众。

    广大群众应该都具有恐惧死亡的普遍心理，为何不善加利用呢？完全可对“我”的理来一次形象包装，附加上地狱和天堂的条款：谁如果偏好暴力，以力服人，死后将被打入地狱；谁如果以理养人，讲养讲爱讲无私，死后将升入天堂。

    如果机缘合适，“我”甚至可直接宣布：“我”就是从天上下来的神或神的儿子，谁按“我”的理所要求的去做，将获得天神的眷顾；谁不按“我”的理所要求的去做，报应迟早会跟上，地狱的铡刀准备好了。耶稣基督不就这么干过吗？

    为进一步降低交易成本——更明确地讲，是领导成本——使“我”和“我”的理更迅速地取信于广大群众，甚至也可制造一些神奇事件，让窝里面的广大群众一个个目瞪口呆，直以为神。比如突然有人在地里或水中甚至鱼肚里发现神奇的纸条，上面明白写着“我”受命于天，如何怎样，广大群众应该跟“我”替天行道。陈胜和吴广不就这么干过吗？为迅速动员，不但鱼肚子里发现“陈胜王”的字样，甚至大泽乡的狐狸都发出“大楚兴，陈胜王”的叫声，奇哉奇哉。

    如可能，“我”完全应该向广大群众显示神迹，比如弄三个饼和五条鱼，就让三百多群众吃得不亦乐乎。实在讲，为降低以理养众的领导成本，“我”真希望自己有一定的神通，比如“我”往瘫痪者头上一摸，那人立即蹦了起来，把周围的群众看得目瞪口呆，多好！就在广大群众惊讶得合不拢嘴时，“我”隆重推出：你们如果信从“我”的理，永远不使用暴力，永远对别人充满爱心，你们在天上将有更大的回报。

    毫无疑问，对“我”的形象进行包装，神化“我”和“我”的理，能够在往窝里面安插弟子或使者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以理养众的人数边界。如果安插使者能以理养住一个小部落，进一步的形象包装就能以理养住一个稍大一些的部落。

    但即便安插使者加包装形象，以理养众也仍存在一个人数边界。边界之内，以理养众能够奏效；边界之外，以理养众要出乱子，会有一部分人甚至会有一部分小窝趁机起哄捣乱。事实上，边界之外，也不太可能靠“我”和“我”的理乃至“我”的魅力与形象，就完全可掌控局面。即便边界之内，完全依靠“我”和“我”的理乃至“我”的魅力与形象来掌控局面，也不是桩容易的事，稍有差池就出乱子，甚至窝里斗倒退到淘汰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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