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要如何当好领导（9）

    真话要怎么讲

    一无权力做领导，那“我”能对别人、第三者进行批评吗？尤其在以理养人中，别人完全有可能孺子不可教，第三者也完全可能朽木不可雕，难道“我”都不能注目非礼一下？一律不能注目非礼，与其说“我”在以理养人，不如说“我”在姑息养奸；与其说“我”是领导人，不如说“我”是窝囊废！

    当然可以进行批评，甚至也可以直接对别人、第三者注目非礼，一定时候还可以当头棒喝，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但一定要注意艺术！所谓艺术，一言以蔽之，就是在注目致礼的前提下注目非礼。即是说，注目非礼是暗示过去的，表面上看起来还像注目致礼，用老百姓的话来讲，一点也不伤“面子”。

    有如此高妙的“行为艺术”？大有！老百姓应该都玩过，比如春节到，女儿女婿回娘家，给老妈送上红包。女儿说：“这是我们的心意。”老妈不要，推来推去，最后收下了。女儿生日，老爸老妈前来庆贺，给女儿送上红包。老妈说：“最近你们添小轿车，这个钱我们出。你们结婚时，我们就有这个打算。”女儿不要，推来推去，最后收下了。类似情景寻常百姓家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推来推去，是游戏吗？是，也不是；两个红包，有关系吗？有，也没有，一切尽在微妙中。

    微妙是关键！季羡林先生奉行“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那讲什么呢？怎么讲呢？老先生解释说：“就是不一定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但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话。”这可能还不充分，完全版应该是：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但真意全表达，一部分真意不是话语上明示，而是暗示过去。

    三角演义是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做好领导人，“我”必须把握微妙，既不能左，也不能右；既不能姑息养奸，又不能注目非礼；既不能吝啬赞美，也不能拍人马屁，而应该平衡，平衡全局，平衡别人，平衡第三者。要不然，批评搞不好，表扬也搞不好，最后可能就是“当家三年狗也嫌”。

    在比较世界各大国民族性时，辜鸿铭先生曾提出：中国人最能够“妙悟”。这应该是不错的，因为中华文化一直就在妙悟中浸泡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是儒家十六字心传，尧、舜、禹三代相传，一连四个“惟”字让人充分感觉这里面如走钢丝般的微妙。

    正因为浸淫甚久，把握微妙成为中国人的拿手好戏，以至在话语的格式上也反映出来。这就是“a而不a”，a与a代表相近的所指，比如最常讲到的“和而不同”。类似的游戏，不深通中华文化的人，对人性缺乏深刻理解的人，几乎如雾里看花。如果说潜规则，玩微妙比所谓“血酬定律”应该更接近中华文化真正的潜规则。

    中国人真的讲假话吗

    在谈到“丑陋的中国人”时，常常会讲到中国人虚伪，甚至讲假话。真的？如果说讲假话，男男女女都在讲，男人常抱怨：宁信世上有鬼，也不信女人那张嘴。女人也常常抱怨：宁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嘴。难道恋爱中的男女都不可信？

    原因应该在于：恋爱中的男女为维护自己的面子和照顾对方的尊严，一部分真意不通过话语明示，而是暗示过去。尤其恋爱中的女人更喜欢暗示，有时候甚至“不言”，完全需要男人“而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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