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发现最好的“我”（6）

    “我”就是“我”

    何谓自由?如何民主

    注目礼争夺战要达至均衡，有且只有“我”足乎己无待于外。这是经济学的逻辑，但实际上，更多个角度的逻辑表明，包括政治学的逻辑和纯粹逻辑在内，“我”都必须从注目礼争夺战中退出，足乎己无待于外。否则，“我”就于逻辑不通！

    哥德尔定理表明，不论什么理，都不能自己证明自己，都必须借助于外力，理首先就是力。就是说，不管“我”怎样为理而绞尽脑汁，甚至精心打造一系列的理，让人欲罢不能，但本质上仍是以力服人。

    不客气地讲，“我”仍然是个骗子，不过是骗得客客气气而已，通过编造一种或一系列的理来骗取别人的注目礼。这算什么养？自始至终都要求别人注目致礼，不就自以为了不起，让别人老跟在“我”后面跑吗？能不能搞点人道主义，给别人一点自由民主呀？如果“我”希望超越以力服人，实现自我解释，“我”就必须拒绝别人的注目致礼，吩咐别人离开，还别人于别人——时髦点讲，让别人自由去，让别人自主去！

    什么是自由民主呢？相关的书汗牛充栋，但总体上正可谓：你不说我还清楚，你越说我越糊涂。18世纪的法国启蒙思想家查理?孟德斯鸠表示：“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的一切事情的权利。”可法律谁定？一心要搞清楚自由的19世纪英国哲学家约翰?穆勒，在专著《论自由》中提出：唯一名副其实的自由就是“按照我们自己的道路去追求我们自己的好处的自由”。这不等于白说吗？“我们自己的好处”是什么呢？“我们自己的道路”又是什么呢？语焉不详。

    严复先生在翻译“自由”的概念时，怕中国人不理解，特地译作“群己界限”，并强调：人生而自由，他可以做任何他愿意做的事情，但必须以不妨碍他人的自由为界限。这仍然是白说，人究竟愿意做什么事呢？语焉不详！他愿意做的事情与他人有什么关系呢？付之阙如。实际上，不回到“我”和别人的基本关系，根本就不可能把自由民主说清楚。

    “假道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所谓自由民主，彻底地讲，就是人与人之间依附性的解除。注目礼争夺战中，“我”足乎己无待于外，还别人于别人。这就是自由民主——于“我”是已经自由，已经自主；于别人是自由去吧，自主去吧。自由民主是不能离开“我”来说的，首先是“我”主动解除依附，不再以别人的注目礼为转移；接下来才是别人去自由去民主。

    如果“我”念兹在兹于别人的注目礼，斤斤计较于别人注目致礼，整个人生活在别人的眼光当中，一身俗气，怎么自由民主？有何自由民主？一旦“我”不可能自由民主，所谓让别人去自由民主，就沦为空话。《宣言》还真的一语中的，“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普遍存在的人身依附，是计划体制的固有弊病。但所谓的自由社会真正去掉依附性了吗？哈耶克一方面为西式自由民主喝彩，并作出“人类合作的扩展秩序”的理论阐述；另一方面又为西式自由民主担忧，因为在人类合作的扩展秩序下，人越来越支离，也愈来愈物化，个个成为社会大机器上的小小螺丝钉，不亦越来越依附乎？（参见第八章）

    金钱竞赛也是以力服人

    自由民主的理念古已有之，但系统的自由民主体制，应该说是从启蒙时代开始提出和论述并不断完善的，存在着鲜明的时代性和针对性，主要就是针对中世纪欧洲社会教权和君权过于强大而普通民众饱受暴力征服的状况而言的。应了阿历克西?托克维尔一句名言：“人们似乎是在追求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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