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拳头让“我”无人注目（1）

    暴力无效用

    “人”字为何一撇一捺

    汉字的“人”字就两笔，一撇一捺。有解释说，一撇是“我”，一捺是别人，互相撞着，构成完全的人。这似乎不是牵强附会，通过第一章与第二章的论证，已得到对人性的新描述——“注目礼人”，可分为两点：

    逻辑原子：“我”是围绕“我”的一种圆运动；

    公设：“我”这一圆运动的圆心是别人对“我”的注目礼。

    所谓逻辑原子，借用的是伯兰特?罗素的术语，就像原子是化学反应中的最小粒子，逻辑原子即逻辑上不能再怀疑、不可再分解的最小命题。意在强调人性自利这一点不能再怀疑，不可再分解，是一切命题中最基本的。

    所谓公设，借用的是欧几里得几何的术语，就是假设的意思，一切科学必须从假设开始，没有哪个科学是彻头彻尾证明了的。意在强调人性自利的具体内容是注目礼，这一点属于假设，不能证明，但非任意的，符合生活的常识，只要扪心自问，每个人都能毫无疑问体认到注目礼。

    那注目礼人意味着什么呢？话说老赵与小范演小品：又是过年了，丈母娘家买了一头驴和一头猪。老赵问：“是先杀驴还是先杀猪？”小范答：“先杀驴！”老赵回：“恭喜你，猪也是这么想的。”小范连忙改答：“先杀猪！”老赵再恭喜：“驴也是这么想的。”

    正好比老赵对小范的两头堵，“我”是注目礼人，需要别人向“我”注目致礼，可别人也不是“孙子”，一样是“我”，也是“我”这样想的，于是乎，针尖对麦芒，“我”争，别人夺，注目礼争夺战不可避免。

    矛盾是事物发展的动力，这不只是黑格尔哲学的基本观点，恐怕也是任何哲学流派都难以否认的。可矛盾从哪里来的呢？按黑格尔的看法，一切事物都是对立面的统一，存在着既相互排斥又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说这不是偷换概念或同义反复的话，那就必须进一步回答：为什么事物会同时存在既相互排斥又相互依存的关系？

    别的矛盾不敢妄加推测，但至少就注目礼争夺战而言，其来源一清二楚：注目礼人！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注目礼人包含着矛盾，“我”是围绕“我”的一种圆运动，就是说，一切人都首先为自己转。“我”这一圆运动的圆心是别人对“我”的注目礼，就是说，一切人都必须替别人想，因为注目礼在别人那里，别人向不向“我”注目，对不对“我”致礼，由别人决定，所以“我”必须替别人想。注目礼人就是这样一个为自己转和替别人想的对立统一。

    稍有生活经历的人，对人性的对立统一应该都颇有体会。最明显的就是：尽管“我”是围绕“我”的圆运动，每个人都在自利，甚至还越境自私；但实际上，每个人也同时在努力做“君子”，甚至可说有股“君子瘾”。

    有些朋友，特别是那些性情直率的朋友，可能立即要表示不屑：“什么啊，我整日里想的都是‘吃穿’二字，甚至是吃喝玩乐，做什么‘君子’？打死也没想过！”但如果换个表述说：“我们很少有人按自己的天性在生活！”绝大多数朋友或许会表示赞同。更甚者说：“我们每个人都在乎别人的眼光、看法和评价！”绝大多数朋友可能都要表示赞赏。

    不只是赞同，相当一部分朋友甚至要现身说法，格式大致是：“你别看我现在怎么怎么样，都是人家逼的，没办法啊，家人、朋友、亲戚、同学、同事、邻居，大伙儿都在看着我呀！要是按我自己的本性，我才不这样子呢！”瞧，为做君子，都不惜牺牲自我了，不明摆着有君子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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