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醒，醒醒。”

    “小伙子，小姑娘，快醒醒。”

    “这也真是心大，坐过站了都。”

    “…”

    入睡可能不到5分钟，阔别14天之久, 大妈的呼唤声传入两人耳中。

    对这套业务已相当熟练，两人‘迷迷瞪瞪’地起身，表演出慌张的同时，向周围的人群表达谢意，使得以大妈为首的人向前面的司机师傅喊话，然后在下一个站台，对大妈几人再次感谢后，下车。

    “呼~”

    立在站台上，轻轻地吐了口气, 卸了表演的痕迹，李诗情神情逐渐平复，起了点伤感，最后化作坚定。

    “走吧。”

    候在她身边，一直等到她的双眼中有了神，叶一云才出声。

    沿着记忆中这条有点坡度的柏油马路，迎着清晨的金辉，两人缓速又稳健地往耀弘行进。

    以同样的话术、演技地对校门口值班的老师道歉、扯谎，两人‘回到’耀弘理十一班，简单地整理背包，加入早读大队，除了眼中的神采，看不出与周遭的学生有任何出入。

    上课的时候，也是这样。

    偶尔老师点到两人回答问题, 叶一云基本答出来，李诗情则是熟练的‘老师，对不起，这题我不会’，对于说这句话，她已没有多少负担，毕竟上一个循环的14天，她说了好多次。

    中午，午饭时间，两人没有单独去操场，坐在食堂的一角，用餐的同时，偷偷地观察胡小蝶的情况。

    用完餐，两人来到操场。

    安桥初夏的风裹挟着股热意，也吹起丝丝躁动。

    耀弘如果是正常高中，操场上、小卖铺会有不少男生，等着风撩起女生的裙摆，只为那转瞬间的光。

    叶一云缓缓踱步，不急不躁，李诗情情绪有些波澜，步伐有点乱。

    “怎么了？”李诗情率先问道。

    还是那颗大银杏树，叶一云渐渐停了步子，看向她，道，“睡得太急，有件事忘记提了，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从现在开始，只要见到胡小蝶被欺负，就出手制止，还是应该暗中收集证据，把魏莱三人送进去？如果要收集证据，那该收集到什么程度？期间见到胡小蝶扛不住，我们是该出面制止还是不出面？”

    他说得很长，其实就两个核心。

    对胡小蝶，是一直保护？还是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换个对象来讲，对魏莱三人，是准备一直盯着她们？还是收集足够的证据，让三人去蹲号子？

    “当然…”李诗情下意识地要脱口而出，可话真到嘴边，她陷入两难。

    心中的炽热没来得及爆发，遇到第一盆凉水，好在不是一桶凉水、一库的凉水。

    犹豫不定，难以抉择，她抬起迷茫的双眼，对上叶一云澄澈的眸子时，那点子智慧之火给唤起。

    她认真地在心中念了几遍叶一云的话，忽地想到什么，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交给胡小蝶决定？”

    叶一云嘴角扬起笑意，不摇头也不点头，道，“是你的意思，不是我的。”

    得到他的肯定，李诗情猛地一拍手，如茅塞顿开，眼中精光连连，“对对对，交给胡小蝶自己决定。”

    想通这个，她就没那么着急的使命感，会明白他们只是给出帮助，胡小蝶的路必然是她自己选择。

    “你就会打谜语。”她斜着白了眼叶一云，清纯的眉眼间溢出来的喜悦。

    叶一云视线停了半秒，随即转向远处澄蓝的天空，双手抱于脑后，笑道，“那怎么办呢？某个憨憨不想明白，还是会冲动。”

    “憨…”李诗情迈出的脚步一停，脸上的笑容也停住，等她回头时，那家伙已经悄悄地跑出3米外。

    “叶壮壮，你别跑！”

    少女‘愤怒’的吼声在操场上空回荡。

    ……

    晚6点半，操场

    这会儿的天空半黑不黑，叫来胡小蝶，没有引起魏莱三人的半分注意，但…

    “时间很紧，我长话短说，胡小蝶，我知道魏莱、罗婷、徐渺三人在欺负你，我们愿意帮助，你不用怀疑我们的动机，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的胡小蝶，叶一云直奔主题。

    但这个年纪的人，脾气多少是有点怪的，确定是否愿意接受帮助这事很重要，新闻报道不是没出过，受欺负的人不敢对欺负他（她）的人反击，反倒对帮助他（她）的人出手泄愤，算是变种的农夫与蛇吧，这是人格的缺陷和精神病变的作用。

    胡小蝶灰暗的眼睛顿时迸出一点光，她注视着眼前这个俊美男生纯净的双眼，有些迷了，一连数日的折磨和煎熬让她的精神倍感负担，她喃喃地问道，“为什么呢？”

    刚问出口，她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

    “你没必要戒备，我们不图你什么，你就当我们…当我们是现代的雷班长，古代的大侠，西方的佐罗。”李诗情的形容多少带着些笑点。

    胡小蝶第一次和同学这么交流，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同学毫不掩饰的关心，她封闭许久的心扉渐渐打开。

    聊了一会，在胡小蝶表示同意后，叶一云把话题带到最关键的点，“那么你是希望我们一直护着你，天天守着你；还是希望收集魏莱她们犯法的证据，把她们送进去？”

    “送进去？你们…和她们有过节吗？”胡小蝶轻声地问道。

    事实证明，胡小蝶是个聪明的女生，只是沉默内向的性格，加上青春期的影响，让她遭受了欺负却不敢发声，就像现在，她刚问完，就面露局促，满眼不好意思，明明别人是帮她来着。

    “正常的怀疑，不用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们和魏莱她们没有矛盾，你可调查，在来耀弘前，我们都不认识魏莱她们，来了耀弘，和她们更没有用接触；我们只是单纯地想帮你，至于正义是否伸张，选择权在于你；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个，我们都会尽全力，一年两年地守着你、护着你，可能你自己都觉着不现实，但70天，不难。”

    他最后那声，斩钉截铁，光是听，就能感受到他的意志。

    李诗情接过他的话，坚定的眼神投向胡小蝶。

    “所以，请告诉我们你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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