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贺生恩就哭了。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和哭腔。如果十年前的事故都不存在，他或许会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救死扶伤的医生，会成为他父亲的骄傲。可是，十年前的事故夺走了他所有的一切，既然什么都不存在了，他作为医生的意义就没有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完成你父亲的心愿，才成为一名医生的。所以，你就是这么玷污你父亲的心愿吗？”

    许久没有开口的于修远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冷淡漠然的问道。他和别人不同，他对贺生恩没有一点同情心理。对于修远来说，只要杀人犯法，那便是恶。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冤情，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只要杀人犯法，你就不再代表着正义，也没有资格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神圣化。

    贺生恩瞪着于修远，“我有没有玷污我爸爸的心愿，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我的错吗？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一个受害者！你明白吗？！是他们把我和恩佑害到现在这幅地步的，你明不明白？！”

    于修远听了他的话，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受害者？你们还真好意思说出这三个字？”

    李恩佑被于修远逼急了，他把刀的利刃贴在严怡的脖子上，恶狠狠的吼道:“我们不是受害者，难道温家林和何长清是吗？！你们摸着良心说，温家林和何长清不该死吗？还有这个姓严的女人，不该死吗？我们家被他们搞得支离破碎，他们就不应该付出代价吗？你们警察口口声声说自己代表正义，你们究竟代表的是钱的正义，还是人民的正义？”

    经过交通部的事儿，李恩佑和贺生恩已经不再相信警察。他们以为所有警察都和十年前交通部受贿的干部一样，都是社会的蛀虫。经历的太多变故，让他们两人变得敏感，不愿意相信他人。

    “十年前，李蒙洋因为汽车超载导致意外去世，你以为真的就只有他那辆车超载吗？李蒙洋在上北合本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货车有没有超载他会不知道吗？”

    贺生恩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于修远说:“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资本家靠超载来压缩成本赚钱，李蒙洋本身也知道自己驾驶的货车是超载的，但他自己也默认了这种状态。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肯做，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份工作。李蒙洋顾家，他要养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不可能主动放弃这份工作，所以……”

    “够了，别说了！”

    贺生恩没等于修远话讲完，就手中的橘子扔了过来，张嘴怒嚎着。他扔过来的橘子正好扔到路漫脚边上，路漫脚一伸，又将橘子踢了回去。

    “货车超载不超载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在乎的是，他们为了隐瞒超载的事实，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在我爸爸身上。他都已经死了，他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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