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学着心疼你：青年文摘优秀作者十年珍藏版 第十二章（5）

    于是我决定带你出门，不能总让你在家里。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这许多年以来，你为了家里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牺牲太多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

    改变从看演唱会开始吧！当我说带你去看演唱会时，你的嘴巴张得很大。我说怎么了，你不是爱看《同一首歌》吗？你期期艾艾地说：“那票……很贵吧？”

    管什么票价？这许多年，我出去玩，带朋友回来，伸手给你，你从来没皱过眉头。怎么你看一场演唱会就小气了呢？

    我拍拍口袋，“我勤工俭学挣钱了呢，老妈我请客。”

    你的脸微微红了，有些兴冲冲。我在网上搜有哪些演唱会，最终你指了指水木年华。我问你是不是对我没考上清华耿耿于怀。

    你笑了笑，说没什么比让她儿子享受到快乐更重要。

    我揽着你的肩膀，说我也一样，没有什么比让老妈快乐更重要。

    那天我说了句很煽情的一句话，我说：“老妈，我要把你照顾我的日子还给你。”

    我帮你选去看演唱会穿的衣服。可是，你怎么会那么没衣服呢？偌大个衣柜，他的拿走了，差不多就空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操心呢？”

    打开淘宝网，我帮你选衣服，最鲜亮的颜色，你拒绝得不那么坚决，我知道你是喜欢的。喜欢就穿，管别人怎么说？

    2. 别哭，我最爱的人

    在三街七号咖啡厅见到他。他憔悴了很多。我注意到他的西装第一粒扣子附近隐隐有个油点。

    他问起你，还问我你的血糖还高吗？他说了某种药，说是新出的。但是他并没有给你买来，我知道他的新夫人管他管得挺严的。我是说，在钱方面。

    他说有一天他开着车在咱家楼下呆了很久。我突然挺同情他的。他一直那么安然地享受着你的好，把得到的爱当成理所当然，我曾经跟他一样。直到失去，他大概才意识到他丢了世间最难得的宝吧！

    这许多年来，你胸无大志做着贤妻良母。若说有志向，就是你期望我考清华。曾经你是北大的才女，说起未名湖，你会像小女孩一样心向往之。你说：妈妈是北大才女，儿子是清华精英，多完美。

    那时，我正叛逆着。每天迷恋乱七八糟的摇滚，把好好的牛仔裤绞上洞，涂上油彩。我说你别扼杀艺术家的想象力。

    为了能更接近我，你买来水木年华的碟，你说：“那儿其实也很艺术。”

    我怎么能听这么不温不火的歌。我把碟仍在一旁，你听。也跟着唱。

    对于他在外面的拈花惹草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跟你谈过，我说：“如果是为了我，不必了。我不希望你很委屈地活着。”

    你的泪淌得无声无息。半晌，你说：“其实，我是舍不得让他离开。咱们家，咱们仨，在一起，多好！”

    你不想改朝换代，别人还揭竿起义呢！谁叫你这所好学校教育出来的男人那么优秀呢！

    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有多大。你的世界里只有我跟他。大男人和小男人。大男人是天，小男人是空气。

    那些日子，你除了给我做饭外，基本就成了石佛，在沙发上一坐就是半天。

    这许多年，我都没觉得你对我那么重要过。真的。有一天我做梦，梦到你从悬崖上往下掉，我使劲拉你，拉不住……醒来，我一身冷汗。

    我打开房门，你居然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屏幕闪闪烁烁，你的脸上全是泪。我靠过去，抱住你说说：“妈，请相信，我们俩，也依然是好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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