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e破空使/ 窦蔻（7）

    “哦？那行，让他进来吧。”门内传出来一阵就像是口中含着什么东西一般极其模糊的话语。

    “制邮师让你进去。”女营业员眼睛都不抬一下，跟我说罢又接着干起了别的事。

    我绕过服务台的前端，从边上走进去，推开了“制邮车间”的门。

    这里是所谓的“车间”吗？没有通常车间应有的器械，我只看见洁白的房间内摆着三张晶莹剔透的水晶方桌。约摸上百只形态各异的鸟儿在房间内飞舞嬉戏着，累了就停在水晶桌上歇息。

    最靠内那张水晶桌旁的水晶椅上坐着一个光头老叟，死面饼子般的皮皱堆满了那张老脸，几乎将掺杂着淡黄色的黑眼珠都给掩盖了。

    “嗨，你……好，请问您怎么称呼？”我轻轻关上门，并没有立即走上前，只是在试探性地问。

    面前的老叟却并未答话，倒是几只五彩斑斓的调皮小鸟猛地撞在了我的胸口，再从我的脊背出去，待到我回过神来检查自己的身体时，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免贵姓嬴，名往川。你可喊我嬴师傅。”名叫嬴往川的老叟猛地睁大双眼将我吓得不轻，接着又突然换了个话题，“这些鸟儿并非实质性地存在，而是皆为灵体，穿过你的身体并不会给你带来半点伤害的。”

    “哦，原来如此。”我用最快的速度咀嚼了这个光头老叟的话语，“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鸟儿都是处于灵魂状态的，对吗？”

    “啊不，虽然大同小异，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嬴往川示意我坐到离他最近那张空着的水晶椅上。“九层空间之一的人间当中，任何动态性生物一旦死亡，所有的便只是透明的灵魂，且只能够存在于人间的另一半：阴间当中。而灵体则是被我们改造过的灵魂，有常人显而易见的外表却又没有实体……”

    “很高兴您能为我讲解这些，但这并不是我来到此地的关键！”见到嬴往川开始喋喋不休，我连忙插话打住，同时递上邮票给他看看，希望能够塞住他滔滔不绝的嘴。“我是来向您请教邮票的事宜的。”

    “邮票？那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就是做邮票的嘛。”

    嬴往川接过我递上的邮票，起初他先是用肉眼看了一看，还嘻嘻哈哈的。随后从上衣口袋内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精致高倍放大镜端详起邮票上针尖般大小的字迹来。

    “咦？真是奇怪，这是9e破空使加拿大多伦多的分部今年年初发行的邮票呀，面值为230加元，上面的鸟儿应该是一只加拿大特有的灰鸽。可是这枚邮票的图案怎么成了中国的鹞了呢？”

    我竖起耳朵一听，果然有些门道，着了边际了。

    “小伙子，你没有对这枚邮票做过手脚吧？”嬴往川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狠，语气缓和但是又困惑地问我。

    “‘手脚’？怎么可能呢！”我慌忙将邮票中由灰鸽子突然变成了鹞的来龙去脉讲给嬴往川听。

    “啧啧……原来如此啊。”嬴往川听罢，咽了咽唾沫又思索着答，“余以为，这种情况也并非不能解释。这只鹞原先入住的那一枚邮票估计已经破损，无法承载它的灵体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它的灵体离开，力求像寄居蟹那般占领一个新的邮票居所，且一时又无法改掉生前捕食小鸟的习惯，于是就发生了眼下这样票纸没有变化，而上面的图案却大不一样了的情况啦。”

    “可是，那只灰鸽子又去了哪里？是不是也像这只鹞一样寻找新的居所去了？”我急切地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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