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e破空使/ 窦蔻（4）

    “呵呵，看来你真弄错了。”侍者一口咬定，开始摆弄起了手中的白布与酒杯。

    “你们干什么，不要欺负小孩！”

    我还未表态，就听得一阵熟悉而又无法记起的话音从我身后传来。疑惑间转头看去——此人正是虚无国际集团剪影中心主任用甪角。

    “用先生？好久不见。”我一激动脱口而出。

    “哦，原来是贵客用先生啊，好久不见。”侍者一见用甪角便连忙将我撇到一边，阿谀奉承地走到用甪角身边媚笑着，“来来来，这边有雅座，您几位？”

    “我今天不喝酒，是来寄信的。”用甪角不亢不卑地说罢，友善地朝我一笑，“好久不见啊，小伙子你不是也要进邮局吗，跟我一道进去如何？”

    “嗯，多谢。”我一听有戏，连忙答应。

    这会儿侍者瞒不住邮局的事情了，一张白脸顿时成了油漆桶，不停地变着色。稍后他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下，便带领着我与用甪角走进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吧台。须臾，开启了那扇隐藏着的金属门，于是一条几十米长的通道就显露了出来。

    “请进。”獐头鼠脑的侍者往里面一伸手，自己便知趣地退开了。

    “走吧。”用甪角把我往里面一推，便也跟着进入。

    “咣当——咣当——”

    通道的地面经过用甪角的皮鞋与我的波鞋的踩踏，发出的声音出乎我意料。没想到地板竟然是锃亮的金属所制，光滑而不易令人摔倒，做工精良。

    “敢问用先生你来，是给何人寄信啊？”觉得在这狭长的通道中行走无甚趣味，于是我找了个话题。

    “唔……给我的妻子。”

    借助头顶上昏暗的灯光，我发现用甪角已经变得如此憔悴了，全然没有上次在虚无国际相见时那般精神抖擞。

    “那么，不知尊夫人现在何处？”我很随意地延伸了话题。

    “阴间。”用甪角面无表情，倒很像是家里有了什么丧事。

    四

    刹那间，我的心率犹如跳绳时摔倒了一般戛然而止。屏住气息后，抬头看了看用甪角的脸色，发现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阴森起来。尽管我脑子里又滋生出了与此相关的几个问题，但还是齿轮般木讷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无碍，人总要死的。”愁眉苦脸的用甪角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很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根鱼刺。少时又沙哑地说，“我们做剪影这行当，虽然那群被打点过的官老爷们许可，但冥界管理司还是大有嫉妒者。他们黑不了我，就提前将我的妻子拘走。唉，惭愧，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啦……”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巧此刻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便一躬身钻了出去。

    “欢迎来到9e破空使本市速递公司业务分部。”

    一阵炫丽的光芒突刺过来，使得在昏暗通道中行走时间过长而无法适应的我急忙捂住了双眼。只听得这句沁人心脾的话语从四面八方传来。

    努力睁开视觉器官，我蹙着眉四下看了看：这是个宽阔的厅堂，虽然没有一扇窗户，令人感觉似乎恍如隔世，但装修得却是十分华丽的。主色调为天蓝色，其他的与普通速递公司或邮局等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信筒、信箱之类。不禁疑惑着：这叫人怎么邮寄信函呢？

    尽管如此，整个“速递公司”仍然有不少顾客，熙攘地排着队蠕动到大厅的尽头，之后掏出各自想要邮寄的信件、物品之类。

    我心不在焉地环顾罢四周，再向正前方注视的这个刹那，几乎要尖叫了——有两只墨绿色的细长燕子顶着尖嘴肆无忌惮地从大厅最中央的台子上急速飞翔过来。按照这两只鸟儿的路线和速度，明摆着就要撞到我身上了。但我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能任由它们与我相撞。于是情不自禁地祈祷：老天爷，希望不要把鸟儿撞死，也别把我给撞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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