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在/浮楼（5）

    他抬起头，把手伸向她。

    “跟我在一起，好吗，我的小公主？重新回到八年前，好吗？”

    她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看见他满眼的血丝，突然就心疼了起来。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残忍。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

    他开心地拥住她，一遍遍唤她的名。如同曾经某个下午，他拥住她旋转，她的公主裙随风飞扬，如同盛开的花朵。她害羞地红了脸，嗔怪他的亲昵。

    远处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他们看过去，看见一脸失落的童言。豆浆流了满地，像是莫名增添的伤口，流出浑浊的液体。

    苏小小红了脸，想要收回还被握着的手，却被明朗强硬握住。

    明朗露出笑容，拉了她向童言走去。

    她挣扎着想要逃开，却如何也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童言的身影慢慢放大，越来越清晰。像是做错了事的坏孩子，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童言。明明是不需要解释的对象，她却不希望他知道这些，想要掩饰现在的尴尬。他只是自己的好朋友，担心他的看法是正常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童言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倒是明朗先开了口，语气亲切，像是对熟知的朋友打着招呼。

    “你好。”童言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

    寒暄了几句有的没的，明朗便拉了小小回屋吃饭。

    “小小，我们该吃饭了，不然待会你该迟到了。”像是宠溺般。却又容不得人拒绝。

    他拥着她，宣誓所有权一样走出童言的视线。很亲昵。该表达的都表达了。像他的作风。绝对不给对手留丝毫余地。斩草，就得除根。他这样告诉自己。

    门关上了。童言踢了踢地上散落的早饭，然后狠狠地踏了上去，他踏的，是自己妄想的一片痴心，是自己对那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童言”抱有的不该存在的希翼。他早该猜到，她那样的公主，怎会无人守候。而自己，多像个小丑，打破了本来美好的拥抱画面。

    “喂，明朗，你为什么这么做！”苏小小有些气愤地甩开他的手。

    “我怎么做了。”

    男生不以为然，径自取了杯子为她倒上一杯牛奶，细心地抹去杯沿的液体。

    她答不出来。是啊是啊，他那样做，并不算什么的，是自己答应了要跟他在一起，又为什么想要在别人面前否认这样的事实呢。倒是自己做作了。

    “对不起。”她这样说。

    他温柔一笑，化解了她心里的千千结。

    他想她还是喜欢他的。曾经那样单纯而美好的感情，怎能那么容易被抹杀？

    然后他送她去学校，像是情侣一样，羡煞了路上的行人。公主与王子。怎会不令人羡慕。

    她舒展了眉，享受他给的温柔。曾经失去的，终究回来了，他还是他，自己也未曾改变。她这样告诉自己。

    他们仍旧在傍晚的时候去废墟看猫儿，喂那些小家伙吃些东西，分享着点滴的小欢喜。

    他给她讲自己曾经希望变成她怀中的猫儿时的嫉妒。她笑他傻气。

    他给她讲曾经看她逗猫时的幸福。她微笑着为他拿掉毛衣上的树叶。

    这就是恋爱吧。是这样的吧。十八岁的第一场恋爱，就此开端。

    她唯独不知，另一个人，在这样灿烂的下午，抽了整整一包红双喜。那些烟头散乱地被丢弃在地上，如同他，不再被需要。

    她找到了自己的王子。而他童言，失去了暗恋的公主。这样，究竟自己该哭泣还是微笑着祝福呢。

    纷   乱

    她生日的时候他陪她去买了一只猫，小小的，有着不同色彩的眼眸。它慵懒地看着两人，安静而高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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