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昆净（2）

    这“法不容情”四字他说得抑扬顿挫，还辅以手势，一字一顿。两人那时的表情也非常切合剧中人情绪，相互切磋、认真说戏的模样十分动人。我默默听着，差点忘记了我一贯的立场是打击他们。不过人生就是一个个的杯具，砸碎了一个你还会去寻觅另一个。所以当赵老板把话题转到他的口味，声明他不爱吃香菜和茄子时，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幅香菜拌茄子的画面……可怜的赵老板说得高兴，不慎把平生最恨食榴莲的秘密都爆了出来，于是最大的杯具就应运而生了。

    某日，我和阿寐（寐语者）看完戏约赵老板一起去吃宵夜。我们让赵老板先坐下，然后去点菜。看到一盘刚出炉的榴莲酥，我与阿寐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一个默契的计划就此敲定。榴莲酥被呈至赵老板面前时，他并非不怀疑，犹豫地问我们：“这是……”阿寐微笑道：“这是我们特意为你点的，味道很好。”他有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榴莲酥吧？”我一瞥那三角形的点心，道：“你见过长这样的榴莲酥吗？”他兀自狐疑，一会儿看看点心，一会儿看看我们。而我和阿寐一个比一个淡定，波澜不兴，让他瞧不出丝毫端倪。终于，他貌似放下心来，搛了一块，咬了一口，想来一想，嚼了一嚼……笑容随着他咀嚼的动作凝固，杯具轰然炸裂……

    那天的结果是我们在一阵笑声中留下了两张照片，记录了赵老板初咬榴莲酥之时的沉吟和咀嚼之后忙不迭地吐出的囧状。而囧归囧，赵老板并未因此生气，无奈地抱怨我们两句后又很快言笑开来，并且最后争着为这顿宵夜埋了单。

    跟赵于涛做朋友是件轻松的事，他开朗，大度，不会为一句刺耳的话或一个过分的玩笑耿耿于怀。他把豁达乐观的性格归功于老师的教导，说他的恩师赵坚特别重视对弟子品德性情的培养，第一次给他上课，不讲怎么唱戏，倒先讲怎么做人，说“学不会做人，就不可能唱好戏”。

    提及恩师，他自然而然地目露崇敬之色，让我想起了《1699?桃花扇》谢幕之前的谢师礼。剧中每个行当的年轻演员都会在这个环节请老师上台，当面鞠躬致谢，也是此剧最令人感动之处。赵于涛是与饰演左良玉的师哥孙晶一起向在剧中演马士英的赵坚老师致谢，三位昆净彼时的动作很有趣，先是赵坚老师摸摸孙晶和赵于涛的光头，然后三位光头面朝观众，又一齐反手摸摸自己的光头，面上的笑容骄傲而自豪。

    所以有时候我想，果果跟着赵老板学艺也不错，培养出昆净那种乐观豁达的性情也挺好的。但佳佳显然不会同意。最近有网友赞果果眼神虎虎有生气，有净角潜质，佳佳立即反对：“不要不要不要……人家是小生嘛！”网友又说：“男大十八变，再大些还忆。”佳佳垂泪道：“但也不要向那个方向变！”我向赵老板提起此事，他十分欣慰：“这个人绝对有眼光！”写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佳佳就让她哭去吧！”

    摄影/素履无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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