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桃花水的时节（3）

    热爱自然，也许是人类的天性。大自然有时热烈，有时冷漠；有时温存，有时残忍。但它带给人的永远是生机，是生命的延续。大自然孕育了人类，在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更加渴求大自然的抚慰。

    对于这个温泉的记载是人战国开始的。一年一度的桃花水，千百年来你抚慰过多少黄帝的子孙，又有多少人向往着你的抚爱。但在20世纪80年代，几个小小的温泉源头，一片浅浅的温沙滩，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温泉镇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就更愿走出浅滩去享受那淋淋尽致的温泉浴。那座设备右观的温塘疗养院虽和他们没有缘分，两座温泉浴却又出现在温泉镇的红石板上。属于公社的那座规模。虽不小，但附近三乡五村、山前山后的农民，还是愿意到一座新建的男女温泉浴室入浴。这里的一切免费，连存车都免费，因为它是靠几个个体户自愿资助举办的，据说还有卖炒饼的大爷那位倔儿子一份。单看浴室门前那黑压压的一行自行车，就知道里面的盛况了。

    女浴室里，姑娘们那一阵阵无所顾忌的嬉水声互相碰撞着溢出窗外，吸引我走了进去。我忽忽想起格拉西莫夫那幅油画《农庄浴室》。画面上是一群集体农庄的健壮妇女，钻在浴室里，在淋漓尽致地享受着热水沐浴。她们的兴致是那样高涨，体态是那样无拘无束。但和这些相比，画面上的小木屋就显得太低矮、太拥挤了。低矮的木屋，狭窄的水池，它好象包容不了这群人体的青春光华……温泉镇的女浴室不是一座低矮的小木屋，这是一座墙壁镶有洁白瓷砖的水泥建郑水池足有半个游泳池大，水也是饱满、充裕的。姑娘们就在这里脱掉穿了一秋的厚棉衣，潜入水池，尽情享受着水的抚爱。对，是抚爱。不然她们的身体为什么会那样丰硕、那样容光焕发？她们走出浴室，大方地走过男浴室的门口，信手弄着披在肩上的湿漉漉的长发，骄傲地接受着小伙子们远远投来的目光。

    温塘镇人用桃花来形容春天。我注意到，他们不仅爱种桃花，剪桃花窗纸、桃花门挂来装点春天，连娶进家门的新娘子用桃花来形容。新房炉头上，新娘所坐之处都用红纸墨笔写上：桃花女在此。然而，这才是真正的桃花水。是水，是春天的水洗开了一树树面容姣好的桃花。

    出浴的姑娘们扬着头走在古镇的红石板上，走过那些挂着幌子的饭馆、店铺。她们的面容使这座古朴的温泉镇变得滋润了。

    作品赏析

    文中作者赞颂了正在变革中的山村新貌和精神焕发的人们。全文充满了诗情意韵。作者成功地抓住并描绘了北方山乡早春的自然景色：“山涧里，岩石下，三两树桃花，四五株杏花，像点燃的火炬”，在召唤、引逗“寻找春天的人”；“欢笑着的涓涓流水”，“放散着碎银般的光华”，由此感到“春天正从我们的脚下升起”。写得清丽动人。但真正给人以春意的更在于人们赶洗“桃花水”的欢愉心情。“桃花水”，当地人给予温泉的新鲜、怡人的称呼。水而“桃花”，味就更加芬芳了。水中泛起一朵朵小浪花，恰似桃花开放”，使人觉得“是坐在一团绵软的、暖融的气体上”。“桃花水”，将山乡春意渲染的更浓了。人们在那里跪膝而沫；青年男女总是求新寻好的，更愿意去享受淋漓尽致的温泉浴。作者怀着一种喜悦、新奇、赞美的情愫，去描写春景和人们享受春的美好情意，春的气息在字里行间渗透，动人心扉。

    另外，作者不时很自然地升腾起哲理的思索，表达对自然、对新时代的理性赞美。作者写道：“难道水里真掺进什么桃花不成？?……我领略到美的享受已经足够，说穿了，单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去加以注释，也许反而失去美好的韵致。”一下将自然与美学联系了起来。人们“双膝跪人水中”接受温泉源头的圣浴时，说：“大自然……带给人的永远是生机，是生命的延续再延续”；它“孕育了人类，在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更加渴求大自然的抚慰”。这些带有哲理的文字，加重了作品的思想分量，点明了自然与人类的相互依存关系。后面的几段，将哲理化为对新时代山乡新气象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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