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进退两难的抉择(1)

    请愿、镇压、血腥……

    1905年的1月，俄国圣彼得堡寒意正浓，首都警察局却是忙乱异常。混入民众里的密探急急报告：工人们即将举行一次声势浩大的请愿游行活动，发动这次请愿活动的组织者是一名叫加邦的神父。

    “加邦这个名字很熟悉啊。”警方找出了加邦的资料。格奥尔塞·加邦，生于乌克兰富裕的农家，现是彼得堡工人区的神父。多年来他一直与家乡保持联系。他能言善辩，其讲演在工农平民中较受欢迎。

    “这个加邦，去年经过批准，建立了一个由我们警方监控的彼得堡俄国产业工人协会……”警察局另一材料似乎说明加邦与警察部门关系密切。

    不管加邦的真实政治意图如何，他在这个时刻发起如此规模的请愿活动，与俄国布尔什维克党的政治立场是背道而驰的。

    当时的俄国社会动荡，沙俄反动政府支持下的地主、资产阶级加紧剥削无产阶级，激起工人农民的剧烈反抗，工人罢工遭到沙俄军警的镇压，各地农民多次起义同样被沙俄政府镇压；与日本作战的沙俄军队又屡屡失利。这一切都表明，推翻沙俄反动政府的全国革命风暴正在酝酿中。拿起武器进行战斗，改变俄国的现状，使贫苦民众挣脱被压迫被剥削的锁链，是俄国工人及广大民众的唯一道路。

    就在1月16日，圣彼得堡的普梯洛夫工厂工人举行罢工，在布尔什维克号召下，其他行业的工人也罢工支援普梯洛夫工人。这样，圣彼得堡就爆发了有25万人参加的总罢工。但是加邦牧师却说沙皇陛下对人民遭受的苦难并不知情：“我们去冬宫请愿，把我们的请愿书呈给沙皇。他会给我们公道和保护的……”

    加邦的劝说迷惑了不少人，那些善良的工人天真地认为跟着加邦神父去请愿是合法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沙俄政府对彼得堡的工人总罢工恨之入骨，正准备调集军队武力镇压呢。加邦发动的请愿游行定在1月22日。圣彼得堡的布尔什维克分发传单，想劝阻工人放弃幻想，不要参加。传单上这么写道：“用一纸请愿书，哪怕由神父代为呈送的请愿书，是乞求不到自由的。自由是要用血来换取的，自由是要在残酷的战斗中拿起武器来争取的……”可是还有很多人追随加邦。

    沙皇尼古拉二世阴沉着脸，在宫中焦躁不安。他不爱用秘书，他的助手往往是他信任的侍从武官或值班军官。彼得堡的工人总罢工惹得他心头火起，现在又将发生游行请愿。“为了帝国的利益，我将不遗余力，坚定不移地维护统治，像我难忘的、已故的父亲那样……”

    想到自己登基时的誓言，尼古拉二世便下令由首都卫戍司令部负责解决游行请愿活动；由近卫军担任主要镇压力量。圣彼得堡被划分成8个区，经过充实的近卫军分批预先进入指定区域。圣彼得堡附近的皇村、捷尔戈夫、普斯科夫等地区的军队也被调来，协助近卫军对付工人。尼古拉二世似乎很自负，可骨子里却很自卑。他总感到自己这个皇帝会遇到些意外的事。在他的登基庆典上，他勋章上的银链从肩头滑落到地上，真是不吉利。也许神经质的猜疑使他变得轻率，他决定用刺刀和子弹对付请愿的工人。

    圣彼得堡一些社会名人，包括作家高尔基等人，也敏感地察觉沙俄政府有可能会出动军队镇压工人请愿。他们连夜去见有关当局，要求政府善待和平请愿的工人。可是军队已经集结，屠刀已经举起，反动政府不可能改变镇压的计划。

    1月22日是星期日。早晨，十几万请愿的工人举着沙皇肖像、宗教圣像和俄国三色旗，在严寒气温中唱着宗教圣歌，缓慢地走到冬宫广场前，大批军警，还有骑兵突然从各个街道路口蜂拥而出。他们开枪射击请愿工人，骑兵挥刀冲进请愿队伍中胡乱砍杀，请愿队伍顿时大乱，工人们向附近街道逃离，军警继续追杀。连爬在树上看热闹的儿童，也成为他们射击的目标。鲜血染红了白霜覆盖的冬宫广场。当天，沙俄军警杀死了1000多工人，受伤的多达5000余人。直接指挥这次屠杀的是沙皇的教父弗拉基米尔大公。这就是被后人称为“流血星期日”的圣彼得堡惨案。动用军队向手无寸铁的请愿工人开枪，连儿童都成为屠杀的目标，激起了圣彼得堡工人更强烈的反抗。

    1月22日当天，圣彼得堡就有工人占领兵工厂和武器库，筑起街垒与军警发生战斗。消息传开后，俄国各地相继发生了罢工、抗议活动，民众还与当地军警发生流血冲突。光1905年1月，参加罢工的工人人嗜过去10年还多。各地农民捣毁、焚烧地主庄园的暴动也此起彼伏，沙俄社会更动荡不安。这年夏天，黑海舰队的“波将金”号巡洋舰水兵举行起义。到了10月，全俄爆发大罢工，仅铁路工人和工厂工人参加罢工的就有170多万人。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统治，陷于风雨飘摇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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