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潮与传统的碰撞——贵族自由主义(1)

    坚持“贵族自由主义”的乡绅之子

    18世纪的俄国启蒙思想，让西方的自由主义思想进入了俄罗斯。于是，一股来自欧美的自由主义改革浪潮席卷了俄罗斯。自由主义被看作是正统的资产阶级文化，是西方文明世俗形式的最高体现。

    19世纪初，俄国国内阶级矛盾和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急剧。横征暴敛的保罗一世在1801年的珍中被杀，他的长子亚历山·巴夫洛维奇据说也参加了那次珍，随后他踏着父亲的尸体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为了加强农奴制和沙皇制度的统治，自幼受到共和主义教育和叶卡捷林娜“开明”影响的亚历山大一世即位后宣布，他将按照他的祖母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法律和精神”来治理国家，受到了地主贵族的拥护。叶卡捷琳娜时期的一些老臣则建议亚历山大一世重新认识叶卡捷琳娜的精神，同时可以借鉴其他国家的法律，接受他们的自由主义精神。

    为了顺利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亚历山大一世撤换了政府中所有亲保罗一世的高官，换上了自己的亲信。亚历山大一世恢复并重新给予了地主贵族许多特权；在了对英国商船的禁运政策及各种商品的进出口限制；不再禁止各国报刊在国内流行；释放了部分政治犯，特赦了一批逃亡者；组织了秘密纠察队。亚历山大一世还成立了常设委员会代替保罗一世的帝国会议。

    亚历山大一世对于那批帮助他上台的官吏十分不满，因为他们自恃有功，经常干预朝政，使亚历山大政令不通，政府行政工作受到干扰而出现混乱。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力，巩固自己的统治，亚历山大一世以同他朝夕相处的贵族“年轻的朋友们”为核心，在1801年6月成立了由他自己任主席的“秘密委员会”。在这批人中，亲英派占统治地位，推崇英国的君主立宪制。但是他们又认为，在俄国实行这样的政治制度为时还早，所以认为在保留封建农奴制的前提下，对俄国政治制度进行局部的改革是可行的。沙皇政府中的旧臣对“秘密委员会”极其不满，称他们是“雅各布宾匪帮”。在“秘密委员会”存在的两年多的时间内，共施行了36次会议，它的主要任务仅仅是对农奴制的俄国进行修修补补，以建立“适合民族的真正精神的宪法”，对国家进行改革。

    1801年12月12日，沙皇政府颁布了关于允许商人、小市民和国有农民购买无人定居的土地的法令；1803年2月20日，又颁布了关于自由农民的法令，允许地主根据自愿的原则，可以一个一个地或整村地解放农奴，但农奴必须缴纳巨额赎金后才能取得份地，获得自由。亚历山大一世在位期间，全俄计有47153名男性农奴得到解放，仅占农奴总数的0.5%。在得到解放时，平均每一个农奴交付赎金396卢布。

    1802年9月，亚历山大一世进行了沙皇政府行政机构的改革，他宣布用欧洲国家通行的“部”替代彼得一世时设立的“院”。共设有陆军、海军、外交、司法、内闸财闸商业、国民教育等8个部。各部的大臣主要由亚历山大一世的那些“年轻的朋友们”担任，他们有权直接向沙皇报告工作。与此同时成立了由沙皇主持的大臣会议，商议并处理具体的国家大事，沙皇有权任命或罢免各部的大臣。参政院也进行了改革，使其成为国家的最高司法机关，同时也是国家最高的司法管理机关。参政院有权对与法律相悖的沙皇的法令提出否定的意见，但这只指沙皇以往的法令，而不包括沙皇现行的法令。亚历山大一世还在教育、报刊检查等方面进行了一些改革。

    1809年秋，沙皇顾问、司法部副大臣斯贝兰斯基受亚历山大一世的委托，制定了全面的国家改革方案——《国家法典绪论》。这个改革方案的前提仍然是保留封建农奴制，其中心内容是为了防止俄国爆发革命，要调整农民和地主的关系，应及时地采取让步政策。首先在俄国建立有君主立宪外在形式的特殊的议会制——国家杜马；任何法律只有经过杜马批准才能生效。实行立法、行闸司法三权分立。同年颁布了法令，宣布贵族称号只是种荣誉，不享有任何官衔权利。1810年1月1日，发布了设立国务会议的宣言，国务会议成为沙皇的咨询机关。1811年，根据斯贝兰斯基的建议将原来的8个部扩大为11个部，新增加了警察、交通部和国务监督处，并重新明确了各部的基本职能。

    如果说这些行为具有立宪的倾向，那么斯贝兰斯基则进一步提出来具体的立宪法案。

    斯贝兰斯基是一位乡村神父的儿子，曾先后在弗拉基米尔和圣彼得堡的修道院中接受教育。他对西欧各国的政治制度和政治思想十分熟悉，具有强烈的自由主义思想倾向。1802年，经总检察官库拉金公爵的推荐，他到内务部任职，并很快受到亚历山大一世的青睐。1807年，他被任命为内务大臣。他经常同亚历山大一世长谈，就国家体制、立法、经济等问题发表意见，并根据皇帝的指示起草国家改革的计划。他还追求时尚，仿效西方生活方式，爱穿英国式服装，用英国式早餐。1808年，他陪同亚历山大一世去爱尔福得时，有机会直接同拿破仑交谈。拿破仑对他极为赏识，把他看作“俄国唯一有头脑的人”；而他对拿破仑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这位“法国民法典的作者”改造了法国并创造了一种崭新的管理制度。

    斯贝兰斯基希望以法国为榜样，对俄国的国家制度进行“大刀阔斧”、“一针见血”的改革。1809年秋天，他完成了名为《国家法典绪论》的改革方案，主张由最高政权赐给俄国人民一部宪法，使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权分立。在立法方面，成立类似上议院的国务会议，作为沙皇的咨询机构，其成员由沙皇指定；同时成立类似下议院的国家杜马作为反映人民意志的立法机构，其成员由乡、区、省逐级选举产生，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受财产资格限制。在行政方面，沙皇代表最高政权，成立大臣委员会，省、区、乡设管理委员会。司法方面的最高机关为参政院，建立各级法院。方案规定，一切领域的最高权力最后都集中在沙皇一人手中。斯贝兰斯基的方案是要使俄国从君主向君主立宪制过渡，如果照此实行，俄罗斯帝国将具有同西欧国家相似的外貌。

    根据斯贝兰斯基的建议，沙皇在1809年颁布两项敕令，规定宫廷贵族称号只是一种荣誉而不享有得到官衔的权利；晋升七级以上文官必须具有大学毕业的教育程度或经过相应的考试。1810年1月1日，成立了国务会议；1811年，对中央各部的机构和管理进行了改革。与此同时，法典编纂工作也有很大进展，国务会议初步审议通过了民法典草案的前两部分。

    斯贝兰斯基的改革方案，给人们描绘了一幅从封建君主制向资产阶级君主制卒的图景。这个改革方案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封建农奴制俄国的内部，资本主义关系得到进一步发展的客观要求。但是，当时的俄国还不具备实行资本主义立宪的基本条迹这个改革方案遭到了贵族强有力的抵制，指责他企图打摇俄国的基础，是法国人的间谍，是革命派等等。1812年3月，斯贝兰斯基被流放到尼日涅—诺夫哥罗德，地主贵族弹冠相庆，认为这比“暴君之死”还让人高兴。一些地主贵族甚至还提出将他判处死刑，不久，斯贝兰斯基被流放到了更远的彼尔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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