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亦情牵: 无语亦情牵 (三)
舒爱仍然平静的上班下班,她的工作仍然做得有条不紊,似乎没有任何事能打乱她的规律和脚步。
她不是个疑心病重的女孩,在某些事上她很脚踏实地,一连碰到三次那个陌生的男孩——已不再算陌生了吧?那并不能代表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何况那男孩给她一种强烈不羁和叛逆的味道,那是她所难接受的。
奇怪的是,那种男孩子也会出现在教堂里,也会在唱诗班的行列中!
在她印象中,他那样的人更适合骑在风驰电掣的电单车上,有把生命置之度外的豪气。
但是,他竟在教会唱诗班里!
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出乎意料之外,根本没有绝对的,想像——更是可笑的事!
舒爱从巴士站下来,行人道上还是那么多来往的行上,想着上次被撞的“意外”,她便格外留神,远远的避开那些等巴士的小学生,贴着墙慢慢往前走。
就在这时候,她看见对面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一时——令人不解又不安的神色,他望着她,天!是望着她吗?似笑非笑的,他——他想做什么?
舒爱大吃一惊,惊惶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到脚尖,一步也不停留的半跑着奔进大厦。
管理员微笑对她招呼,她不是不能安定下来,那个陌生的男孩为什么在那儿?为什么望住她?
回到家中,她急着奔进卧室,从窗口望下去,大厦围墙已没有那个男孩的影子。
她——可是眼花,可是看错?可是误会?
换上便装,照例她要去和母亲打招呼,却又怕被母亲看见她骇得发青的脸。
她坐在床沿喘息一阵,心中的恐惧更加深了。
现在香港治安那么坏,到处是坏人、飞仔,别说夜晚,光天化日之下也敢动手行事,那男孩——虽然不像那些可怕的飞型人物,但——也绝不是好人!
绝不是好人!她对自己说,他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她面前,可有——企图?
企图?天!多可怕的事!
母亲从房门口走过,意外的看见她。
“咦!刚到,”舒爱立刻站起来,“换好衣服正预备去书房看你——”
“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母亲端详着。
“没有!”舒爱强打精神,“可能是赶巴士,挤累了!”
“你可以休息一阵,吃晚餐我叫你!”母亲很体贴。
“不用了,可有学生作业,要我帮忙改?”舒爱笑。
“改完了。”母亲摇头,“等会儿我想去校长家倓一些事,你愿意陪我去吗?”
“又有人托你帮忙考学校?”舒爱不置可否。
“这是免不了的,”母亲慈祥的,“谁都知道我在那间学校教书,表舅妈亲自来请我帮忙,我只好找校长谈一谈啦!万一有学位帮帮忙也好,读书嘛?”
“我不想去,谈这种事好闷!”舒爱坦白的,“你为什么不明天和校长谈呢?”
“我是个急性子,而且今夜又有空,”母亲笑得很特别,“何况校长就住在转弯的太子道,几步路就到了!”
“为别人的事你比自己的事还紧张!”舒爱也笑。她并没有注意母亲笑容的特别。
“八点钟我们一起去!”母亲替舒爱决定了,“校长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不去看看她?”
“好吧!”舒爱也不坚持,“我只怕校长又叫我参加学校卖物会,站得脚都僵硬了!”
“为母亲服务下也不愿?”母亲说。
“我愿意做其他事,要我站一天就不行,”舒爱再开玩笑。“我老了嘛!”
“二十一岁的老太婆!”母亲走出去。
和母亲聊了一阵,心中恐惧谈了,怕什么呢?那人总不至于当着许多人的面前有所行动,而且——他虽看来不羁,却又绝不像会打劫的人!
下次再看见他要若无其事,要冷静些,今天这么拔脚就跑,岂不笑死人?
舒爱忍不住笑起来,是笑死人!二十一岁的大女孩子,在自己家的大厦门口竟会拔脚就跑,好像遇到什么可怕的敌人般,怎么不可笑呢?
好在除了那个人外,也没有第三者看到,是吗?
休息一阵,晚餐过后母亲果然来催她去校长那儿,她知道今夜是躲不了的,随着母亲去了。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可能因为半生精力贡献在教育上,她看来比普通人苍老,头发已花白了。
舒爱虽然在校长主持的学校受教育,虽然和校长很熟——因母亲是学校老师,又是校长好朋友的关系,但也从来没到过校长家里,今夜是第一次!
校长是中英混血,中文和英文都是说得十分流利,难得的是她还会说国语,是个非常风趣,非常开明的人。
“啊!舒爱,”校长从头到脚打量她,“是我眼花或是你真的又长高了?”
“我也不知道!”舒爱脸孔红红的,校长就是校长,再熟也不可能当她的朋友,“也许是高了!”
“不但高了,也更斯文漂亮了!”校长笑得好开心。
怎能不开心呢?眼看着一株小幼苗变成一株茂盛美丽的树,那正是作育英才的师长最高兴的一刻。
舒爱腼腆的坐下来,女工送上茶来。
校长和母亲开始谈论学校的事,舒爱知道只要母亲出马这事一定没问题,以校长和母亲自幼同窗,长大又同事的友谊,再大的事也能解决!
果然,她们谈了一阵就决定下来,话题又转到今年的卖物会。
舒爱立刻恍然大悟,母亲就是卖物会而一定要她来的吧?
“舒爱,卖物会你仍然是筹备委员,以校友的身分回来帮小学妹的忙。”校长和蔼的说:“去年你做得很好,很成功,今年你一定更有经验了!”
“筹备委员也得站一整天?”舒爱稚气的,“去年我的脚又僵又肿,回家泡了一晚上,好辛苦!”
“这是你缺少运动的关系!”校长看着她笑笑,“年纪这么轻,你该回到阳光下,别整天在冷气里过日子!”
“我现在见到阳光就头昏,”舒爱像孩子一样,“我想我已经未老先衰了!”
“胡说!”母亲不认真的白她一眼,“听校长的话,多晒太阳,多运动!”
“如果一个人没兴趣,我叫我一个侄儿陪你,”校长好热心,“他是个一天到晚停不下来的孩子!”
“侄儿,你大哥的儿子?”母亲问。
“是,就是我大哥,”校长点点头,“他就住在楼上,他们就一个孩子,很放任他,他却没变坏,书念得很好,就是有些儿吊尔郎当!”
“我没听你提过!”母亲若有所思,“不是听说在英国?”
“搬回香港十年了!”校长说:“大哥在教大学经济学,什么时候有空,就安排你们大家见见!”
“好啊!”母亲笑容很开朗,“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怎能不记得?”校长打趣,“大哥说当年追不到你这一生最大的遗憾!”“说笑吗?”母亲脸红了。
舒爱望着发呆,校长的大哥是母亲的旧情人吗?看母亲的笑容——哎!母亲也曾年轻过,是吗?
“年纪大了,回忆一下以前也是种乐趣。”校长说:“舒爱姐妹都那么大了,日子就是一晃就过!”
“可不是吗?”母亲说。
母亲口气虽谈,舒爱却听得出些特别,莫非校长的大哥真是母亲以前的——旧情人?
从校长家告辞出来,站在那儿等电梯时,舒爱几乎忍不住母亲了。电梯门打开,舒爱和母亲一起跨进去,电梯里并不明亮的灯光照着一张似陌生、似熟悉的脸,是他,又是那个陌生男孩——舒爱的心不安的加快跳动,这么小的空间里,她只能垂下头,把脸转向另一边。
这个男孩,怎么总阴魂不散呢?他——可跟踪她?
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抺说不出的奇怪情绪。
是母亲的“旧情人”思绪影响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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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华园”的小围墙边再见舒爱,李宁心中是喜悦的,他知道她住在那儿,知道她那个时候下班,他是专诚等在那儿的!
他想看看她,就等在那儿,心中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他没想到舒爱可能有的反应,也没想过要上前跟她打招呼,没想到要认识她。
他只想看清楚一些她,就是这样!
但——使他意外的是那些惊惶加重了,变成恐惧,她竟飞也似的奔跑进去,她在害怕?她怕他?是吗?是吗?他使她害怕了?
他十分懊恼,他原不想事情弄得这么糟的,他可不是登徒子,更不是可恶的飞仔,他——哎,怎么说呢?他只不过想看看她而已!
回到家中,他努力想把刚才的事忘掉,他竟使一个斯文、可爱的女孩子害怕了,这从何说呢?天知道他是绝无恶意的!
越是想忘掉,舒爱的影子越是徘徊不去,她在他脑中的形象奇异的更加鲜明了。
是他把事情弄糟的,是吧?他从来没对女孩子认真过,舒爱是“想”认真的一个,偏偏他——哎,可有什么办法补救?
补救?哈中,他李宁怎么变得如此婆妈了?
天下的女孩子何其多?可以带回家见父母的又不止舒爱一个,斯文、秀气的、好气质、好修养的,如果专心去找,也不难找到一两个,何必那么紧张呢?
于是他吃过饭,看一阵电视新闻,又和父亲聊了几句,时间差不多了,他今夜是当夜班,要在医院通宵留守,匆匆换了衣服出门。
等了半天电梯才下来,也不知道谁在顶楼死按住电梯不放,香港就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明明不用也不愿方便别人一下。
电梯是空的,他迈了进去产,再下二层楼,又停了下来,他在猜,大概是那个牵狗出去散步的中学男孩子。电梯门开时,他不能置信的一震,是她?竟是舒爱?
舒爱也看见他了,他能肯定她认得出他,她一定又骇得要死,她一定以为他故意等在电梯里,故意跟,天知道他住在楼上呢!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惊惶,只是低下头,只是转开身体——他心中说不出的一阵模糊喜悦,这代表什么呢?她不再怕他是飞仔?
电梯下降得特别快似的,一下子就到了楼下,舒爱一个走出去,接着就是个中年妇人——哦!李宁这才发现中年妇人和舒爱,相貌十分相似,是母亲吗?
难道她不害怕,有母亲相伴呢!
他——哎!他怎么竟没注意到除她之外还有一个人呢?是他太紧张?
他们母女并肩走出大厦,看样子是预备回家,李宁不敢再跟出去,他怕再发生误会。
但是怎么这样巧又碰见她呢?
她到这儿来做什么?看朋友——哦,比他家低两层,除了姑姑的家之外,只有那个放狗的男孩子的家,她们母女是去找姑姑,或是男孩家的客人?
李宁心神不属的架车到医院。
他没有自己的车,主要是因不再有车位,香港泊车真是天大的麻烦事。
每当夜班,他总是用母亲的车,倒也方便。
他不是负责门诊和急诊的,他只需要坐在办公室,应付万一有的住院病人发生情况的变化。
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另个两个护士,另外一个正式驻院医生大概和另一个护士巡房去了。
很冷清,很寂寞,很无聊。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对一个互相不认识的女孩子,他怎么会如此放心不下呢?发了神经吗?
但——如果不弄清这件事,他知道今夜必然不能安心工作。
他终于拔通了姑姑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姑姑,他认得出是她的声音。姑姑是独身主义者,家里除了她只有工人。
“是我,阿宁,”李宁说:“姑姑吗?”
“阿宁,”姑姑的声音在笑,“有什么事呢?为什么不下楼来陪我聊聊天?”
“我在医院当班,”李宁说:“我——哎,也是很无聊,打个电话问候你!”
“我很好,”姑姑笑,很开心的样子,“刚才有朋友来看我,聊得很开心!”
“是母女俩吗?”李宁忍不住问。
“咦?你怎么知道?”姑姑呆住了。
“猜的!”李宁立刻高兴起来,“刚才,我和看来像母女俩的人同电梯下楼,她们是在你那层楼进来的!”
“就是她们!”姑姑完全不怀疑,“母亲是我老朋友,女孩是我的学生,很可爱的女孩子!”
“姑姑认为每一个学生都可爱!”李宁笑着。
“舒爱特别可爱!”姑姑说:“特别可爱!”
李宁呆一下,姑姑很少加重语气这么赞一个人,舒爱真是特别可爱?
“明天我休假,我晚上来陪你聊天,好吗?”李宁说。
“来吧!”姑姑笑说:“讲你的大堆女朋友给我听!”
李宁说再见,就挂上电话。
舒爱果然是去看姑姑的,舒爱竟是姑姑的学生,这——似乎更有希望了,是吗?
只是——李宁认识女孩子,怎么能助别人的力量?这未免太没出息了!
如果有缘——该发生的让它自然发生吧!
他靠在椅子上,想着第一次被舒爱撞一下的情形,香港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撞着他?这不是缘吗?
他们——或者有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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