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青春的脚步: 第三章.下葬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人们不得不感叹,人生一世正如草木一秋,真有一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感喟。每天都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生命离去------永恒地离去,对于亲人来说是一种永恒的伤痛,可没有谁能避免和逃避得了,这是一种自然规律,人只是处于这种规律的支配之下,完成从来到去的一个过程,生命从诞生之日起就已定下了终点,不同的人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人的一生怎样度过才有意义让生命充满色彩和价值才是完美的,坦然和执著地去面对人生,让走过的岁月尽量不要留下遗憾,没有后退的脚步,只有勇往直前,义无返顾。当生命在风雨过后展现美丽彩虹的时候,有谁能不感叹生命尽然如此美丽
将近傍晚时分,密密匝匝的树丛间,泻夕阳的余辉,班驳的影与七色彩共舞,挽留最后一线太阳的温存,起了风,可以扬起风沙,鸽子飞回了巢,夜幕快要拉开了。
家里的人都等得很焦急,怎么去火葬场去了那么久还未回来,自然他们就猜想:是不是火葬场火化很麻烦是不是他们在那遇到了什么问题是不是要排队等候------就在他们胡乱猜想,就快晚上九点的时候,晓刚父亲的灵柩车回来了,大家的心像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唢呐声又在耳畔响了起来,家里所有的人都出来迎丧。
晓刚双手捧着父亲的骨灰盒慢慢地从卡车上走下来,步履踉跄地往堂屋里走去,母亲树珍是被抬下来的,她浑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被安排到房间里去休息了,也许母亲是过度伤悲造成的,休息一下便没事的。
其他去火葬场的亲戚有的去休息了;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嘘寒问暖;有的在讲当天在火葬场发生的事件,他们对此津津乐道:“火葬场很麻烦,连那位司炉工都得给红包,否则将死者的骨灰捣得稀巴烂,真他妈的”家里的亲戚听得有些气愤,甚至义愤填膺,这年头不得了,连死人也不放过,等到那些王八蛋死到临头的时候,在地府阎王那先给他们吃三百大板,并把他们发配到最为阴森冷峻的地狱十八层。
唢呐停止了哭泣,所有的人吃了晚饭都要去休息,因为大舅安排大家明天早晨参加骨灰下葬仪式。夜静了下来,漆黑笼盖四野,父亲的遗像边点着两支白色的大蜡烛,骨灰盒暂就放在遗像前,蜡烛的火焰颤颤微微,仿佛蜡烛也在无声地为死去的父亲哭泣着,正所谓蜡炬成灰泪始干,替人垂泪到天明。
鸡唱了三遍,大概破晓时分,天刚蒙蒙亮,大舅早已起身,因为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打点和安排。有些亲戚也三三两两地陆续起身,有些还在熟睡,有些则围坐在地铺边小声地谈论着一些有关无关的事情,他们因为床铺挤不下那么多人而统统睡在了用稻草打的地铺上。大婶和三婶正忙碌着一大家人的早饭,他们自然也是起身得很早。
晓刚父亲遗像前的蜡烛左边的一支谢完了,而右边的那支还在燃烧着,母亲树珍看着父亲的骨灰盒坐倚在堂屋里的墙角边,头发蓬乱不堪,脸上有泪水淌过的迹痕,嘴角边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但愿泪水能洗刷无尽的哀痛,也许哭出来会好受些,可母亲已哭不出声了,她的嗓子已经受了过度的伤悲,声撕力竭了,大家都执拗不过母亲,只好让她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否则母亲也会跟着倒下来,三个孩子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
晓刚在屋外的墙角焚烧纸钱,相对于弟妹而言,晓刚要坚强得多,毕竟也学了不少文化知识,所以晓刚把这份伤痛埋在了心底,把父亲遗嘱铭记在脑海,无论怎样也无法掩饰失去父亲的悲痛,泪水在默默地流淌,纸钱在不断地燃烧着,晓刚仿佛从燃烧的火焰中回首着往日一家人生活的情景,是岁月改变了一切,父亲刚刚还在眼前的,转眼恍惚间已悄然地离他们而去,晓刚的头脑一片混乱,眼前一片模糊-------倏的,晓刚的手被纸钱的火焰一烫,一下子触醒,大舅回来了,晓刚被吩咐停止烧纸钱,尽快安排所有亲戚全部起身,吃早饭,随后将举行晓刚父亲的骨灰下葬仪式。
天窗四亮,黎明悄悄离去,太阳依然是新的一天的希望所在,太阳使生活充满阳光,大地上的一切生机勃勃,活着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如此美好的早晨即将要举行晓刚父亲的骨灰下葬仪式,无疑多了一些伤感的情愫在内,所有的亲戚都做好了准备。
在大舅的安排下,一切就绪,太阳正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每位参加下葬的人都穿着白色的丧服,男人的头上戴着这个杨大仙真的不简单。杨先生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只见大舅往他的兜里塞了什么,然后他就向大家示意先行告退了。
风水先生走后,唢呐、木鱼、哭泣又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毕竟丧礼才刚刚开始,无论是谁这都是人生的最后一场剧目,永恒地离去了,真可叹,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像流星划过天空,当美丽的瞬息过后,永恒地消逝。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种悲剧,每个人都注定同样的结局,也许这又是上帝的公平之处,也许这只是上帝的刻意安排,谁都没有长生不老的可能,谁都必须面对,那就坦然地面对吧
当抚丧的将晓刚手中的骨灰接过去的时候,母亲一下子扑了上去,抱着父亲的遗骸紧紧不放,好像父亲还在身边似的,生怕将骨灰埋了就再也没有可以依托怀念父亲的物件,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涕零,纷纷过来安慰:“树珍啊节哀顺便吧。”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丢下孩子们不管啊孩子们大的大,小的小,你可要挺得住啊”
大舅走上前,从母亲的手中抢过骨灰盒,然后交给抚丧的人,母亲一下子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她双手颤抖不已,两腿也像哆嗦个不停,舅母和小姨吃力地搀扶着母亲,不停地安慰母亲。抚丧的接过骨灰盒,轻轻地安放于事先挖好的土坑里,为了防止下雨泥土流失,特意请附近的泥水匠用砖块、细石以及水泥在土坑里箍了水泥坑槽,当骨灰盒放进去后,盖上水泥盖子,最后就是填土、立碑,碑文上写着简单的公元先考李氏金奎之灵墓几个字,大舅还请人买了几棵松树,此时就栽种在父亲的墓旁。
弟妹将哭丧棒插在了碑旁,点了两纸白蜡烛,还有一些祭品也放在碑旁,其中有父亲生前爱喝的水酒、旱烟,直到父亲病情严重了才没有享用过。大叔和三叔将抬过来的纸钱放在墓旁,慢慢地点燃起来,和尚们在念诵最后的经文,木鱼声声,和着响亮的鞭炮声,以及亲戚们的哭泣声,那就是最后的哀曲,母亲有些昏阙,阳光热烈地洒向大地,所有的亲戚都抓一抔细沙土洒向死者的灵墓,亲戚们挨个向死者磕头,作揖,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最终陆续地离去,乡里乡亲的人们在擦拭眼角的同时也在陆续地离开,父亲的遗骸将与天地山林同在,可爱的父亲只能在记忆中想念,也许刚刚去世时的父亲一举一动仍然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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