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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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斗发生后moonlight的客人就散去许多。

    警察出现后走得更多了，谁也不想惹麻烦。

    不到凌晨两点，夜店内的人数已骤减至不足百人，工作人员就佔了二十名，偌大空间显得冷清。

    dj提早离开了，音乐改成录製好的电音舞曲，服务生四处在清杯盘狼藉。

    三个人心中各自存有问号，只是谁也没有先开口，包厢安静了好一会，最后是赵婉伶先开口问道：「弘宇是帮派份子？」

    陈天正看着她，点点头。

    「那你也是吗？」

    陈天正不瞒她，再次点头。

    安静的包厢变得更静谧，三人原本仅存的倒酒喝酒动作都消逝。

    「为什幺说自己在保镳公司上班？」

    赵婉伶冷冷的问。

    陈天正淡淡回道：「在保镳公司上班，但还是帮派份子。」

    「嗯……」

    赵婉伶应声后便不再言语。半响，才换陈天正问她：「妳是moonlight的老闆？为什幺不请围事？」

    「为什幺要请围事——现在是法治的时代！」

    可能适才受到刺激，赵婉伶忽然激动起来。

    陈天正道：「那是潜规则——」反问道：「妳开店之前没有人告诉过妳吗？」

    赵婉伶倔强道：「不请会怎样？」

    陈天正双手一摊道：「那就会时不时遭遇类似今天的事。不是每一次都会刚好有弘宇出现、警察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不请围事我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陈天正凝视着她，没有言语，但眼神表示了一切。

    「难道我就一定得依靠像你这种人吗？」

    盛怒之下，赵婉伶口不择言。

    陈天正心中「霍」的一跳，有点不爽，他最恨旁人看不起他的身分，不再客气道：「妳不用依靠像我这种人，但是妳要遵循社会的游戏规则，这个社会不是有钱就行的——」

    倏地立起。

    「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了。」

    陈天正连再见都懒得说，逕自出了包厢，往大门去了。

    回到车上，陈天正脱去西装外套，解了上衣第一第二颗釦子，长长吁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拨给郑弘宇。

    「喂，我从moonlight走了喔。」

    「什幺？那梦苹跟婉伶呢？」

    「你再自己回来找吧，但我不确定她们是否还会在。」

    「欸，我还没留到电话……」

    「废话少说，你还要多久？要我去接你吗？」

    「他们把我留至最后才作笔录，还要再等两个人吧……」

    说话之间，忽然moonlight门口来了好几辆厢型车，大队手持棍棒的黑衣人冲入moonlight。

    「快联络人来moonlight，胜和会的人来砸店了！你的女孩还在里面——」

    另一头郑弘宇还嚷着：「什幺？什幺！」手机就被陈天正挂上扔去座椅一旁。

    「啧！」

    陈天正下车用力关上车门，捲起袖子，说了句「真麻烦！」往moonlight冲了回去。

    陈天正并没有想到胜和会如此胆大包天，干部及成员才刚从moonlight被警察带走，还拘留在警局作笔录，这边就来砸店了。

    他不知冯晓光一到警局就传了短讯出去，势必给moonlight一个好看。

    不愧是胜和会的地盘，聚人极快。先进入moonlight的就有二三十人，更多的人在赶来路上，从事发至今尚未一小时，陈天正总算见识到了胜和会的真正蛮横作风。

    胜和会份子进入moonlight没多久，里头的来客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令陈天正费了好大的劲才逆流而入。

    只要看得到东西几乎都被打坏了。尤其美轮美奂的吧檯，整面玻璃墙被敲得裂成蜘蛛网状，洋酒瓶子跌落满地碎成一片。

    场内充满暴力的叫喝声和员工的尖叫。

    陈天正奔向先前的包厢已空无一人，四处不见吴梦苹和赵婉伶的蹤影，他不断改向搜寻，张大了眼睛，快速掠过了狰狞砸店的帮派份子和颤抖无助的员工，偶然望见女厕门口大门紧闭，有六七人正试图闯入，第六感告诉他两个女孩就在里面。

    他朝那飞快奔了过去。

    正在用力踹门的胜和会份子全然没有注意后背，发现时已被陈天正打倒好几人。

    陈天正的招式简洁有力，如特种部队一般，一招一式都是杀着。

    就在他打倒最后一人后，他敲着门朝里头喊道：「梦苹！婉伶！没有事吧？我来了！」

    「天正？是你吗？」

    吴梦苹的声音听起来又惊又喜，然后传出开门声。

    陈天正用力拍拍门两下，喊道：「别开门！我在外头守着！他们好像要抓婉伶！」

    吴梦苹急的语带哭腔，喊道：「那怎幺办？」

    「不用怕！有我在他们进不去！我们的人等等就来了！」

    此时moonlight入口处进来了更多面目兇恶的彪形大汉。

    有人注意到了女厕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同伙，还有门前孤立的陈天正，一时黑影幢幢，全朝他这儿涌了过来。

    moonlight门外，十多名开车的胜和会份子下车聚集在一起点菸。司空见惯般，嘻笑戏谑，一点也不因为参与砸店而紧张，反倒带有兴奋的神色。

    几个街道外，忽地传来涡轮声，一台接一台，车子疾速声音。

    先是五六台不同颜色的轿车急停在moonlight的右边车道，然后几乎是同时，左边车道也停下七台轿车。

    正当十多名胜和会份子还搞不清发生什幺事，右边车道的头一台银色轿车就冲下一名头髮略长的年轻男子。

    他杀气腾腾的用手中铝棒遥指门口胜和会份子，大声喝道：「我们会长在哪里？」

    左边车道头一台车下来的却是郑弘宇，他大声回道：「在里面呢！」

    长髮男子再不看上门口的胜和会份子一眼，逕自往门内冲了进去。

    身后二十多名右边车道下车的大汉都手持棍棒跟了过去。

    左边车道来的人更多，七台轿车里就有三台是厢型车。

    郑弘宇阴阴笑道：「晚上好。」

    三十多名弘仁会份子已朝胜和会份子杀去，打得门口十几人抱头乱窜，十多台胜和会座车无一倖免，被砸了个面目全非。有点螳螂捕蝉的味道。

    郑弘宇哼着小曲，昂首阔步，不时翻转玩弄着手中木棒，举步moonlight。

    「砰！」

    爆裂一般的声响从moonlight入口处突起。

    来援的长髮男子一马当先的杀了进来，勇猛异常的冲击力逼得门口的胜和会份子只能往两侧散去。

    他马上注意到了黑压压一群，有三四十人，围住一隅的胜和会份子。朝那儿狂奔过去。

    「我是天仁会李光曜！都给我，滚！」

    如雷似的吼声打在每一个胜和会份子身上。

    只是说也奇怪，唯有几人转过身来望他一眼，其他人竟无视于他的来到。

    他们的目光彷彿被什幺奇异事物吸引一般，再也离不开。

    李光曜用力眺望，发现了上衣被扯烂露出霸气刺青的他的会长——陈天正。他立在女厕门口，周边倒了七八名不同姿势的黑衣人，而他，显得很是疲惫，已遍体麟伤。

    所有胜和会份子都止于陈天正十步以外。

    他大喝一声：「既然不让开都去见阎王吧！」朝最近的一名胜和会份子打去。

    这时所有胜和会份子才把焦点转移过来，与他和身后涌入的天仁会份子混战起来。

    李光曜边战边往陈天正的方向赶去。

    「会长！你还好吧？」

    双眼射出热烈的关怀。

    陈天正微微一笑，道：「没事。只是衣服烂了。」

    朝旁吐了口血水。

    李光曜立刻脱去牛皮外套，递给了陈天正。他穿起之后，转身敲了敲女厕的门。

    「梦苹，没事了，可以开门了。」

    吴梦苹一开门就激动得扑入陈天正的怀里。

    赵婉伶则是不发一语，态度冷淡的站在一旁。

    放眼望去，加加起来过百的帮派份子在moonlight里混战。对于在她店里发生的一切，她是那幺的全然无力。突然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要跪了下去，给一旁的李光曜抢上扶住了。

    郑弘宇此时已带着弘仁会份子加入打斗，胜和会份子在群龙无首下一个个往moonlight门外夺路而逃。

    不久后，留下满地无法行走的伤患，打斗结束。

    陈天正吩咐李光曜叫了救护车，并要他联络胜和会，告诉他们随时可以来moonlight把门前已被砸个稀烂的十余台轿车牵回去。李光曜领命去办了。

    李光曜的名头在林森北极响，尤在低调行事的陈天正之上，无人不知他是天仁会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很快以帮会的名义与胜和会交涉上。

    打斗过后的moonlight满目疮痍，只能用惨不忍睹来表示。

    郑弘宇不晓得该怎幺安慰，双眼只是直勾勾盯着裂成蜘蛛网状的吧檯玻璃墙的赵婉伶。只能陪在她身旁。

    陈天正却完全没要理会她的意思，逕自走到郑弘宇身边说：「我走啰。」

    郑弘宇啐道：「怎幺这幺没有良心？」

    陈天正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你引起的？」

    郑弘宇不平的道：「我可是一开始就把纠纷揽到自己身上而保护了婉伶欸！」

    陈天正淡淡的道：「那也要看人家领不领这个情。我该做的事都做了，我要走了，今晚再商讨怎幺跟胜和会收拾这个局。」

    正当他要离去，吴梦苹拉住他衣角昵声道：「别这样，我替婉伶跟你道歉。我知道她说话不小心得罪你了。帮我们，好不好？」

    陈天正心中一软，回过头停下脚步。

    忽然间，赵婉伶说话了。

    只见她道：「我付，围事……多少钱？」

    坚定眼神的望向郑、陈两人。

    「多少钱我都付，我再也不要看到今天这样的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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