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后庭之争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莞寻霜没有办法答腔，只好沉默。

    「妳对本宫不敬，我可以罚你吧。」她以嘲弄的语气说「是罚你在这跪一个时辰，还是罚你在这磕头？」

    她提出的罚则无一不是费时间费精神的，一旁的奴婢们都想要替她辩护了，不过碍于身分，没有人敢说话，纷纷看向凤羽珏，后者只是抿着薄唇。

    「王妃…」芸溪忍不住开口「新侧妃怕是看不见，所以听着媒婆的话就跪了下来，王妃大度，断然不会计较这点儿小事吧…况且，误了吉时，怕和皇上也不好交代，来日方长，王妃娘娘大可慢慢罚。」

    「什幺时候本宫罚人还需要妳插嘴的？」樊洛华怒视她。

    「奴婢…奴婢该…。」今日是大喜之日，芸溪也不好把剩下的那个字说出来，毕竟是犯了忌讳的。

    「够了，都去前厅吧。客人们都等着，有什幺事情，宴客结束再说。」凤羽珏开口。

    ＊

    酒席间，把酒言欢，酒阑客散。

    凤羽珏并没有急着去绿绮轩，而是站在锦华轩门外。

    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去侧妃那处，他知道樊洛华今天为什幺会生气。

    怜兰端着玫瑰水盆正要进去，见到凤羽珏，道「王爷这是要进去？」

    凤羽珏摇头，转身欲走。「奴婢想起王妃要吃糕点，王爷可否帮奴婢把水盆交给王妃？」怜兰也只是赌凤羽珏想进去看樊洛华，于是提议，明天保不定还会被骂。「去吧。」他扯出两个字。

    「怎幺这幺久。」软褟上的女子正在做女红，没有抬头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说「王爷应该去绿绮轩了吧，侧妃今日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有，如果王爷明日要随侧妃进宫，告诉他我不跟了，放他们自己快活去，哼。」

    凤羽珏放下水盆，道「别说了。」樊洛华抬头，一见是他，有些惊讶，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穿针引线「王爷现在应该去关心关心侧妃，人家是名门闺秀出身自然更…」「别说了。」他哑然。

    樊洛华静静的没有开口，寝室只听见她不时的穿针声。

    良久，他吐出几个字「我今天留在这里。」

    ＊

    「侧妃，依奴婢之见，王爷今日怕是不来了，锦华轩都熄灯了，小姐也快睡吧。」芸浣是管家分给她的丫头，负责伺候莞寻霜，而她原本的贴身丫鬟被留在家中，不能带来。她也明白管家是顾忌她的身分，为人侧室，她理应当低于正妃。

    「嗯。」莞寻霜脱下那身嫁衣，暗红色的颜色和一旁的喜字有所异同，正红色和深红色的差别，她第一次体会的如此明了。

    夜半，有人睡得着，有人几尽无眠。

    「凤羽珏。」樊洛华呢喃的人已然熟睡。「真的好可惜，你只能是皇帝，皇帝必须有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如果可以的话。」樊洛华的手掠过他的眉眼，停留在太阳穴，又迅速收回。「真希望你不是个皇帝，这样我…」她摇摇头「你应该是个皇帝，帮我复仇的。」

    她的复仇之心不能动摇，一旦动摇，只会陷自己于逆境。

    今日之事，她早就预谋好了，所以才会刻意晚到，让莞寻霜丢尽了颜面。

    只是凤羽珏是个变数，她没想到他也会顾及到她的心情。

    ＊

    翌日，凤羽珏上朝后，尔兰来报，说是侧妃来了。

    「让她进来，芸溪，妳去正殿伺候。」

    「侧妃起的好早。」

    莞寻霜原本坐着，一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欠身说「平日里起的再晚，也不能耽误给娘娘请安的时间。」

    「是啊。」樊洛华随便敷衍了两句。

    「侧妃昨夜睡的可安稳？」

    莞寻霜怔然「多谢…多谢王妃关怀，绿绮轩…很好。」她努努嘴，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樊洛华打心里发笑，果然是十几岁的姑娘，心事藏也藏不住。

    「倒是本宫对不住了，昨儿这样对侧妃，王爷也…唉，罢了，希望侧妃不要介意。」她假惺惺的说。

    莞寻霜泪眼汪汪地指责她「王妃昨日当真吓着妾身了。」她双膝跪下「如果妾身还做错了什幺，王妃必定要好好惩罚妾身。」

    指责恰恰在点上，不多不少刚刚好。

    「侧妃多礼了。」樊洛华将她拉起。

    「那本宫就明人说亮话了，在这后庭中，最忌讳的就是勾心斗角，耍花招，希望侧妃一样都不要犯。」

    莞寻霜点头「妾身知道了，谢王妃指点一二。」

    她今日可听了好几个谢字，不愧有以礼仪闻名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妹妹忒客气了，在这后庭，咱们也能像亲姐妹一样。」

    「妾身不敢，妾身微贱之躯，怎可和王妃以姐妹相称。」莞寻霜连忙摆摆手。

    「在本宫眼里，我和你都是一样的。」…才怪！

    「那妾身…」樊洛华哼了一声，莞寻霜立刻改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几日后，天气晴朗，正是外出的好天气。

    樊洛华和莞寻霜“假意”闲话几句后，就和管家告假外出。去哪儿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街市。

    小贩卖力的吆喝着，樊洛华并没有和上次一样坐轿子，不过这次，她敢保证自己不会再遇到什幺强匪和弱女孩儿了。

    不过，不遇到强匪不一定就能避免梁上“君子”。

    「我的钱囊什幺时候被拿走的？」樊洛华颇感狼狈，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好让家丁回去取钱，自己继续走走逛逛。

    忽然看到一间酒楼。叫做水月楼。

    她吟哦，不算大声。「镜花水月，不过浮梦一场。」

    「小姐也精通诗书幺。」一个青衣男子背对着她，问到。

    「公子过奖了，咱家也只是能作上几句，不足挂齿。」樊洛华笑了笑。

    「后会有期。」男子抛下一句话，匆匆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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