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清师门

    无忧并没能睡得太久，就被叫了起来，揉着困顿的眼睛，又掩着嘴呼了个哈欠，“称心——”

    “将头发理一下，可以回去了。”

    最信任的称心都这样说了，无忧也只能照办。她自己并不太会理发，只拿了梳子梳直后系起来，粗野得不像话。称心看着皱眉，将她的箱子收进乾坤袋里，示意满脸好奇的无忧可以走了。

    这时候大多数的新进弟子都在陆陆续续地离开，碰见了不少同窗。无忧不太愿意同他们交流，无意识地紧抓称心的衣摆，低头走得更快些，她不知道称心因此眉头又是一皱。她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总有人不让她如愿——

    “红鸾——”

    声音不重，却足够让人听到。

    称心也没有停下来，想看看无忧的反应，这没出息的小姑娘仍旧低着头当作没听到，还在继续走。

    “红鸾——”那声音又响起来，还比刚才重一些。

    也亏得无忧在众人都转过头来之后，还能够装得若无其事，一本正经往前走，称心看不下去，停了下来，这小姑娘抬头瞪他，居然还敢怪他多事。

    称心认得那个叫她的人叫陈善珊，与她是邻居，性子温和，同她一样属于被欺负的那类。按说他们应该抱团才是，也不知道无忧是怎幺回事，对她也是能避则避。

    无忧被迫停下来，不情不愿地抬头时，看到不远处冰正在看她，他的眼睛里似乎藏了些话要说——因为学习的时候经常相互练习，她和冰还比较熟悉些，可是这样的尴尬状况，她不愿意他看着，将头摆正，“……珊”

    “红鸾，我，我现在是清世门下于师傅门下，你是在天机门的哪里，等将来学会御物飞行，我们还可以相互走动呢。”

    无忧点点头，却不愿意吭声，一来没怎幺听明白她到底是在说什麽，二来就听懂的的那部份她不知道要怎幺回答，静默的时间长到有些尴尬。

    “她在天机门下一丁峰，不过御物飞行相互走动的主意是不用打了，我不喜欢门下徒弟乱走。”倒是商重岁的声音响起来。

    称心也是才发现商重岁不知何时跟在后面，惊了一下，“商师叔。”

    “我还以为特意问我讨一日假期是用来做什麽的，八风岭到一丁峰那幺点儿路也需要这幺久？”听起来口气不善。

    无忧在之前他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他脸上的维护之意，也感谢他来解除自己的尴尬，叫得乾脆，“师父。”

    “师叔。”称心行礼。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没有？”商重岁一副不愿意和小辈亲近的口气。

    “都已经收好了，正打算送她回去。”称心并没有如实回答，但他知道接下来想带她在玄坤宫里好好参观的计画已经没有办法实行了。

    商重岁果然一点儿也不客气，“既然如此，就把东西交给我吧，我带她回去。”

    “是。”称心将她的箱子取出来交到商重岁手上，商重岁一转手，也收了起来。

    无忧看着这样的举动，眼睛亮了起来，好想学……

    重岁也是个很能了解人心的，笑道，“你想学这一手，得把基础给练好了。”

    无忧没听太懂，眨了眨眼，也笑着点头。

    称心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中微叹，“师叔既然来此接手，那我就先走了。”

    重岁点头，“你先走，我带她在这里走走。”

    无忧望着称心又摆出了那个大盘子，伸手去抓他的衣摆，被不动声色地避开，“无忧，去了一丁峰，要好好学。”告诫完毕，称心也不再多留。

    无忧转而抬头看重岁，后者点点头，“不好好学可不成。”

    重岁也亮了法器，他的法器不是死物，而是一只孔雀。他的这只孔雀色彩鲜豔，体形优美，看上去高傲无比，放出来相当吸引眼球。只可惜无忧自小见过许多孔雀，对眼前这只“只是稍微漂亮”一点的孔雀并没有多大的喜好。

    这孔雀现身后，头一侧，小眼睛很是鄙视地瞥了她一眼，还在她面前走了几步，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她将之前不过如此的评论收回。

    “走。”重岁对着她伸手。

    无忧倒还记得同陈善珊告别，“珊，再会。”警惕地看着孔雀，将手递给商重岁。

    重岁本来就是显摆来的，早在无忧跟着称心离去之后，他就在房间里偷偷地用水镜看他们的行程。看着称心带她走了一趟入门路——新进弟子从山下来的，都是这样上来，那九百九十九道台阶，五味崖索桥，上不来的，或者没胆子过来的，都无法成为玄坤宫弟子。

    无忧是被他一路抱着上山的，自然没有经过这样的考验，称心这样做，也是在为她成为正式记册弟子做些準备。能为她着想是好事，可无忧是他的弟子，要照顾也得由他来，怎幺能假他人之手？本着这样的心思，他才急急地出现了。

    将她牵过来，坐上自己的绿翎，腾空而起。

    坐在孔雀背上，与站在白玉盘上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孔雀展翅飞起带来的大风，让她差点掉下去。

    商重岁带着她在天机门飞了一圈，“这是你师门，要记清楚，别人问的时候别答不上来。”

    无忧喜欢迎风飞翔的感觉，也喜欢在高高的空中看下面的恢宏建筑，在一丁峰落下的时候，很是意尤未尽地盯着绿翎看。但绿翎偏开脑袋，不愿理会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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